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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施施然抬脚跨过“兰坊”的门槛,顺看站在门口的秦磊并无阻拦之意,这才放心畅快地走到花厅正中的桌台前,并将锦盒轻轻地平放在上面。
完毕,他缓缓地转头看向凝思的我,脸上不尽的和煦光彩,且补续道,“小人告退了。姑娘若是还有其它的疑问,可以直接询问于我家公子,我家公子现下就在姑娘隔壁的‘梅筑’品茗啜饮。”
语毕,他便携带着那张令人无法拒绝的清纯面颜退出了兰坊。
室内水漏那清晰的“噗哒”声似乎穿透了空气的凝重,滴滴都打落在心房深处,我自顾陷入了纷乱的情思幽径之侧——
惊异?欢喜?意外?疑惑?
种种念头混乱的绞合在一起。
终于,我将轻颤的手抚到了锦盒的锁口处。
“小姐!”秦磊的惊呼声让我蓦地一颤,攸地将手收回袖端,我抬起头,秦磊那张略带忧色的脸便即刻映入眼睑,只见他若有所思地看看锦盒,又难以莫名地看看我,终低沉而道,“小姐,恐怕有险,还是让属下来开启吧。”
不知为何秦磊竟会有如此不定的忧虑,而凭知觉,我并不认为这枚锦盒中会盛放着不堪邪秽之危物,不过,我还是颔首应承了他。
随着锦盒的开启,一股幽幽的茶香便涌入鼻息,绵延悠长,似扶桑花的芬芳,但又夹杂着茶梅的清凉,暗凝,幽澈,魅荼,宛如翩婷跹步。
“漫舞”,我突然想到这样的词组,是的,漫舞,翩婷着漫舞的仙境奇葩。
“小姐,盒内之物竟然是…茶叶!咦,怎么还搁有一纸信笺?”雅卿从锦盒内寻出一张平展折叠的信笺,惊奇地向我询道,大眼睛里满是期盼的匪解,我眩惑地接过,心中满是忐忑和起伏,看着这枚芳香精巧的薛涛笺,我的心绪不尽蔓延飘荡,仿若悬在了半空,失却依靠,无法言明,滋味难辨,有讶疑,有不解,有彷徨,更多的则是希冀,思虑徜徉间,一阕诗文赫然跃于纸面,其字迹洒逸飒爽,游媚温婉却又不失劲锋中透:
“凤辇寻春半醉回,仙娥进水御帘开。牡丹花笑金钿动,传奏湖州紫笋来。”
顷刻,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百合花在浓绿叶簇中旖丽地盛放,我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镶刻了浮丽郁馥的色彩,一时之间美的杳然萋篟……
“小姐,信笺上都写了些什么?”雅卿轻声问道。
我唇角微弯,静笑不语,心中却暗暗期待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果不其然,叩门声又适时响起,伴随之,一个略带沙哑但却恭敬有礼的男音隔着镂花古雅的房门传来,“小人韩奎,受人之托给姑娘送沏茶水来了,还烦请姑娘开门。”
门开了,正是粗衫堂倌口中所言的“韩总事”,只见他刻时双手正小心翼翼地托着一个精美的掐丝珐琅古铜暖瓶,唇畔笑意昂然,欠身前躬道,“姑娘安好!小的给姑娘送‘合宜之沏茶水’来了。”
“‘合宜之沏茶水’?”我呢喃复念,却一扬眉,鬓角清明,“进来吧。”
闻毕,他即瞬稳步移到花厅的桌案之前,将暖瓶轻轻放下,而他的眼眸在瞥到桌案上那枚已经开启的鋈金锦盒时则明显一亮,接之,其嘴角的弧度则更为张扬璀璨,“此乃冬日大寒之曦,在庭梅花瓣上采集的第一道雪水,用秋日风干的桂枝过滤,并盛装于特制的溶香均陶内封存两年,食用前需混合百合花的芯蕊一起用楠木薪梓煮沸两个时辰,之后还须经由长于大漠戈壁的红柳叶条编制的筛漏祛除其内杂质,最终方可饮缀品析,其水味净醇,甘甜芳香,是沏就‘翩婷’的‘最适宜之水’。”
“如此。”颔首和之,思理亦渐渐明晰系统,便看向他询道,“那…盒内之物便是湘愿新出的茶种‘翩婷’?”
只见他灿烂地笑道,“姑娘聪慧,盒内之物正是‘翩婷’。”
我的心中澎涌着无尽的暖意和激流,表面上却只能维持着一贯的风淡云清,“好茶自当细细品就,方能明晓其中的绝美滋味,我现下不便亲往拜偈,还望请韩总事能代我深谢那人的极情盛意。”
也许是我言语中蕴涵了过多的“若无其事”,闻罢,他的眼眸明显地黯淡灰濛起来,只见他踟蹰怔仲片刻,竟迟诺断续言道,“姑娘,您…当真不记得小的了?”
我困惑不解地望着他,不知为何他竟会问出这样莫名无绪的话语来。
沉寂地静默了片刻,似乎看我仍旧无所回应,他便抬起头来凝观向我,黝黑的面庞泛着异样的褐红,平凡莹黑的眼眸炯炯有神,似乎要穿透遮挡我颜容的紫色夔纹面纱,而其中满载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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