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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保;若使城破,阖城尽遭屠戮。朕欲奉降表,以身投宋营,任其剖剐,以救阖城百姓。”群臣皆愕然。有蒋干奋然出列,摇手道:“不可,不可!陛下承武皇帝之业,为天下主宰,若是降贼,岂不辱社稷先人!”鲜于辅亦道:“城虽被困,尚有精兵万余。曹大将军在外收幽、冀、并诸州军马及燕北羌胡杂骑,度其数不下十万也。武皇帝仗五千军纵横天下,陛下安忍将此基业举手奉人?”许仪亦道:“臣父事武皇帝与陛下,虽九经生死,未尝负武者之名。今陛下欲北面拜贼而受辱,臣亦无颜见先父,便请死于军前!”华歆却道:“陛下察天道之势,而欲舍一身救满城,此大仁大义也。为君若此,亦堪青史流芳。想那宋江亦必不敢负陛下。”许仪大怒道:“华子鱼,汝此言却大负陛下!”鲜于辅道:“臣等随陛下攻战多年,与宋贼彼此杀伐无数。纵有胜败,未为气馁。今一朝束手降敌,任他凌虐,这等奇耻,虽臣等尚不能受,陛下安能忍之!”堂前群臣相争,各持所见。曹丕止之曰:“众卿勿争!吾意已决,便舍邺城之负隅,以拯万姓之涂炭。诸卿欲随我降宋,或欲自往他处,悉听其便。”群臣或欲力诤,丕已自转回后殿。蒋干大哭道:“武皇帝!孟德公!公若在世,岂能让贼寇猖獗至此!公若在世,又何以见不肖子妄为至此!”涕泪俱下,几为气绝,方蹒跚出宫。群臣叹息而散。
于是曹丕遣尚书令桓阶持节出城,往宋营议降。宋江又喜又怒,谓吴用曰:“魏人终来降,足见其力不支。我欲不受其降,为诸手足报仇,如何?”吴用道:“魏虽计穷来降,然彼据河北大半,曹真全师近存,不可谓无余力也。若能就此受降,不战而定三州,此国家之幸也。陛下勿怠慢之。”江便教使臣入御帐。桓阶入,依敌国礼拜毕,谓宋江:“吾皇因两国争斗多时,军民患战,遣臣来陛前议和。”宋江笑道:“魏主亦惧我大宋雄兵哉?”桓阶道:“陛下大军渡河而来,吾主以河北生灵,颇遭涂炭,邺城被困,军民苦甚,故欲求和,以拯苍生而安抚天下。若大国不许和,内则邺城尚有精兵二万,钱粮足支一年;外则曹子丹全师尚存,依燕赵之势,凭太行之险,借辽东渤海舟楫,左出右入,犹堪一战也。惟计大宋虽有雄兵百万,威震四海,然南有柴进,西有马超,蜀中、五溪,尚不得靖。若大军常举在外,一则靡费钱粮,二则疲敝军民,亦难少安。故两家议和,顺天惠民,陛下单言惧与否,似非合宜。”宋江点头道:“先生不我欺也。天无二日,国无二帝。汝主却欲怎生议和?”桓阶道:“吾主欲去帝号而称王,奉大宋为正朔。河北诸郡贡赋皆以律输奉。”宋江大笑道:“然则曹子桓尚欲据河北之地,称孤道寡哉?”桓阶道:“受命而帝者,皆在中土。大宋既据有河洛,自足号令天下。魏之社稷,存于冀州,故乞陛下赐此数郡安身。”宋江冷笑道:“朕费无数兵马粮草,将曹丕围在邺内,今却想保此数郡……”吴用急蹑之。宋江方拉转话头,问曰:“汝主欲降,有何条款?”桓阶道:“魏留王号,宗室皆为侯。群臣愿从宋,愿从魏,当听其自便。”宋江道:“此条使得。”阶又云:“魏主以下,百官、众将、军士、庶民,前番虽与大宋作敌国争战,今既和,须不得劫掠杀戮。”宋江道:“大宋乃礼仪之国,仁政爱民,军校百姓,岂会伤他?曹子桓既降,也当视作一体。但你那曹真、司马懿辈,杀我许多兄弟,酷虐惨极,此仇却当报。”桓阶道:“闻大宋君臣多以股肱义气合之,今观陛下性情,果然不差。但两国战伐,杀伤本是常事。魏家十数万大军,尽在诸将手中,若闻陛下心怀旧怨,不释前衍,诸将安肯降?寡君安能卖部属以求安?陛下必欲计较征伐之罪,无非两国将兵,各求决一。敝国君臣虽不得取胜,死战之志得偿,却也欣然。”吴用亦道:“陛下,两国交战,各为其主,此亦忠臣事。今魏既降,彼将兵往日之事何必追究?听其便可也。”江颌首:“如此,朕准之。尚有何求?”桓阶道:“魏主之胞弟曹植,见在许昌,亦为陛下封‘魏王’之爵。今我主若降,二魏王能并存耶?”宋江大笑道:“既是兄弟,何必计较许多?便称曹子桓为‘北魏王’,治邺;曹子建为‘南魏王’,治许;如何?”桓阶肃然道:“陛下休戏言。兄弟之争,本家门不幸。陛下以玩笑侮之,臣恐敝国朝野震怒,臣虽欲侍奉陛下而不得也。”宋江凝然谢道:“先生所言甚是。曹子建之爵,自当改封。此款无扰。”桓阶道:“既已议和,请陛下且住攻城之兵,退灌城之水,以安军民之心。”宋江沉吟不答,吴用笑道:“吾主乃仁义之君,用兵与用水,岂吾主之喜好哉?实兵凶战危,势不得已也。今既许降,自当暂止。但汝等若欲乘此数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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