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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由跟在我的身边。
林志扬?这好象也说不过去,林志扬要是想这么做,我早就应该进去呆着了……
金龙在炕上坐了一会儿,开门出去了。不多一会儿,金龙拎着一条鲅鱼进来,冲我一晃:“中午咱哥俩喝点儿。”我点了点头:“应该喝点儿了。金龙,刚才我在想,王东真的有那么愚蠢吗?他这么做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就算是他豁出去要报复我,或者报复你抢了淑芬,可是他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咱们还没进去,他倒是先进去吃‘二两半’了,你说他值得不值得?”金龙拎着鱼蹲在灶间,用一把剪子胡乱捅鱼肚子:“谁知道他脑子里的哪跟弦断了?不管他,对待这种鸡巴长在脑袋上的杂碎就应该把他当成一根鸡巴,咱们不‘尿’他了……万一咱哥们儿也进了监狱,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鱼做好了,酒也打开了,我望着眼前的鱼一言不发,似乎是在琢磨这鱼的做法,计划着以后去了监狱怎样加工王东。我知道自己是不会在外面躲上一辈子的,我明白自己的结局,那就是迟早要去监狱里呆上几年。喝了一阵酒,我的心情反倒轻松了许多,我甚至有一种马上就去投案自首的冲动……我实在是不喜欢眼前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也许进了监狱我就塌实了,至少我的心情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不会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恶梦不断。我想象着,我孤单地行走在监狱高高的围墙下面,头顶是蛛蛛网一般的铁丝网,斜阳将我的影子在地上拖成了蛇;我看见我爸爸一手搀着我妈,一手抱着来顺,站在斜阳下向我招手,斜阳将他们照成了一幅剪纸;我看见林宝宝疯疯癫癫地在斜阳下跑,后面跟着同样疯癫的杨波……
“妈的,人生其实就这样,”金龙瞪着喝成兔子的眼,忿忿地说,“要想以后舒坦,就得现在遭罪。”
“是啊,”我赞同地点了点头,“这话我哥以前说过,他说,怕输就别出来混。”
“现在我是不相信什么江湖义气了,因为王东。”
“喝酒是高兴事儿,别提他了好吗?”我蹬了他一脚,心里一阵不爽。
“一起办事儿的,为了一点小事儿就他妈的翻脸,这叫什么事儿嘛……”金龙嘟囔了一大片关于好兄弟自相残杀的话,那意思翻译成文言文,大概就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意思。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江湖义气还是应该讲的,不然在外面没法混,”话锋一转,“我觉得你应该去看一下你姐。咱们这事儿一出,警察肯定会去调查洪武,接着洪武就知道了那事儿是咱们干的,他又抓不着咱们,你想,你姐的日子能好过了?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她,有可能的话就接她出来。”
金龙盯着我看了好长时间,一骨碌下了炕:“对,我应该回去看看!这就走。”
我跟了下来:“别这么着急呀,我不过是随便说说。再说,你一个人出门我也不放心啊。”
金龙呲牙咧嘴地说:“这事儿用不上你,我一个人目标小。你好好在这里等我。”
我迟疑一下,开门让他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胡同深处,我的心情一时有些恍惚,不知道因为什么。
年除夕的时候,房东大哥给我送来了饺子,感慨了一番在外面做生意的不易,安慰我不要想家,嘟嘟囔囔地走了。就着饺子喝了一会儿酒,我又开始胡思乱想,想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想我小的时候我爷爷跟我讲的那些故事,甚至想起了王老糊把自家炕头上贴了“肥猪满圈”那事儿,感觉十分好笑。笑了几声,脑子忽然一阵阴暗,王老糊把合家欢乐念成“混家呼噜”的事情涌上脑际……妈的,现在我们家也成“混家呼噜”了。我爷爷要是活着,他在过年的时候没有见到自己的两个孙子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我爷爷不太喜欢我哥,不是因为他曾经用铁锨铲过他,是因为我哥哥不听他的话。
记得我爷爷被人说成汉奸的时候,不知是谁在我们家胡同口的墙报栏上贴了一张大字报,上面写着我爷爷是个杀人犯,日本人现在跟我们国家建交了,他曾经炸死过几个日本监工,属于破坏中日关系。我爷爷说,这不扯淡吗?那时候日本鬼子欺负咱们,我不杀他们留着他们红烧?谁知道以后咱们国家又跟人家和好了?要知道后来会和好,我才不去抻那个头呢。我爸爸说,爹你就省着点儿吧,人家说什么就让人家说,你可千万别当“犟筋头”,抓你进去坐牢,你哭都没地方哭去。我爷爷没跟我爸犟,蔫坐在门槛上喝酒。晚上,我爷爷把我和我哥叫到跟前说,你们俩也写大字报去,把咱们写的盖住他们的那一张。我不会写字,就让我哥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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