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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顺着她光润的发丝:“不管怎么说,我相信那个恶蛋今天是不可能再回过头来找麻烦了,所以你今天晚上至少是安全的。今晚先到我家来窝一夜吧,好不好?我们明天再想其他的办法。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出办法来的!”
月伦疲倦地靠着他宽阔的胸膛,只觉得自己累得快要虚脱。那种好几年间累积下来的、无以言喻的疲累呵!而她是那么地渴望着全然的休息——没有恐惧、没有忧虑的休息。栖息于思亚的怀抱之中,纵使外在的风雨仍然狂暴,敌意仍然浓烈,但她至少是安全的——即使只是暂时的安全。而现在的她没有力量去拒绝这样的安全,那种连她最细微的神经都能察觉到的安全……
想到“安全”这两个字,月伦的双眼猛然间睁了开来,放在思亚腰后的双拳也突然握紧了。察觉到她肢体的变化,思亚有些担心地捧起了她的脸。
“怎么了?”他温柔地问,而月伦给了他一个极轻极淡的笑容。“没事。”她柔柔地说,重又偎进了他的怀中。而这回她的身体更为柔软,神经也更为松弛;虽然疲累与焦虑使她心情沉重,然而她嘴角的微笑却是出自内心的。因为就在方才,就在此刻,她突然间清楚地知道了:她在思亚怀中感觉到的安全感,并不止是因为她知道他会保护她,而是因为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她。她知道自己的理智很早以前便已经明白了这一点,可是一直到了现在,这项认知才终于化入了她的情感、以及她的本能中去。
这样的解脱使得月伦几乎因自由而流下泪来。呵,天,她在心里头喊:小五,你知道你对我做了些什么吗?你知不知道再次拥有那种纯真的信任是一种什么样的恩赐?你知不知道再次在心爱的人怀中感觉到安全是一种什么样的幸福?你知不知道——仅只是为了这个缘故,我就可以一次又一次地爱上你,直到地老天荒?
爱。她是什么时候爱上思亚的呢?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只知道这样的认知使她欢喜。虽然,激烈的情感已经在舌尖打转了,月伦却什么都没有说。这不是罗曼蒂克的时候,更何况她即将去面见思亚的父母……
这种会面的时机使她不安极了,幸亏思亚为她做了十分周到的安排:他在电话里先将事情解释了一遍,因此一回到唐家,朱雪德已经将女儿出嫁前的房间整理干净了,赶着她去睡觉。
“小五都跟我们说过了,你安心休息吧,把这儿当自己家看待,啊?”朱雪德慈祥地说。
“谢谢,唐妈妈。真不好意思来打扰你。”月伦只能这么说。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她几乎是一挨上枕头就睡着了。本来以为惊吓会使她辗转反侧的,是不是对小五的感情使她隔离了恐惧呢?月伦自己是没有心神去理会这些。她再一次对周遭的景物有所知觉的时候,是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跳到了她的枕头上来。月伦惊愕地睁开眼睛,正正地对上了一对黑钮扣一样的眼珠子——乱七八糟地盖在前额搭拉下来的白毛底下。
“嗨!”月伦笑着坐起身来,见到那个小东西有些戒备地朝后退了一步,唇边的笑意不觉加深了:“你一定是唐小汪了,对不对?”
哈巴狗的脑袋晃了一晃,伸出一只爪子来碰碰她。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了一些,唐大汪一跛一拐地走了进来。月伦马上就把唐小汪给撇到一边去了。
“唐大汪!”她高兴地喊:“乖狗狗,过来,你睡得好不好呀?伤口还疼不疼?”一把将大狗揽进怀中,她怜惜地捧起它受伤的前腿看着。唐大汪发出撒娇的低呜声。
唐小汪显然觉得自已被冷落了,跳上跳下地吠个不停。
朱雪德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她情不自禁地笑了。
“早呀,月伦,”她笑眯眯地说:“饿了吧?下来吃早餐啰!”
“啊!唐妈妈,真不好意思我睡了这么晚,现在几点了?”月伦尴尬地跳下床来,唐小汪很兴奋地绕着她脚边打转。朱雪德的笑意加深了。
“干什么跟我客气呢?你是应该多睡一会儿的。不说你昨天受够了惊吓,就说平常,小五也说你工作过度啰。那小子呀!成天跟我谈你,我都觉得自己已经认识你一辈子了。”她笑着喝两只狗:“都给我下楼去,两只色狗,看人家小姐要换衣服了就硬赖在这儿!月伦哪,换好了衣服就下楼来啊!还有,小五已经上班去了。”
那样的亲切使得月伦的生疏和尴尬很快就消解得无影无踪了。思亚的父亲唐悟时是一位慈详长者,开明而风趣,对月伦目下遭遇的困境绝口不提,反而和她说了一大堆思亚小时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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