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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着护士给的矿泉水，也不知道喝。陈行已经拿着他变成“板砖”的笔记本追过来了，跟他隔着一个座位，表面看上去不动声色，内心依然在问候鬼王祖宗十八代。七万溜达到林行舟面前：“你真的没事吗？要不先回家吧？”林行舟的脸色已经快和走廊的墙融为一体，他非常缓慢地摇了摇头，声音小得比蚊子哼哼强不到哪去：“我没事，你接着唱吧。”“我唱个锤子啊我唱，”七万愤然在他旁边坐下了, “我实话告诉你吧，这种程度的伤我根本无能为力，等他恢复期间我唱一唱兴许还有点用, 姓魏的一直不让我停，不过是给你个心理安慰。”林行舟没接话, 眼神也不知道落在哪儿，好像始终在空中飘着, 偶尔转向手术室上方亮起的灯，停上几秒又挪过来。七万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搜肠刮肚才搜出几个安慰的词：“那个……停风他其实命挺硬的，阎王都不敢收他, 真的，而且他命都已经续了好几十年了吧？他不会有事的，你放心。”陈行表情古怪地看向他, 伸手一推眼镜，从镜片里反射出两道光，一道写着“智”，一道写着“障”。林行舟并没有理会这“智障式安慰”，可能压根儿就没听到，这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护士冲出来问：“血到了没有？刚才那两袋已经输完了！”三人同时向她投去视线，林行舟则直接站了起来，估计是起得太急，脚下竟然踉跄了一步。七万赶紧去扶，同时对护士说：“再等一下，应该马上就到了！”护士一脸焦急，索性站在原地等，林行舟慢慢地扶住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既然……已经不能再开传送了，那魏执怎么回来？”七万扶着他坐回原处：“你知道，他每年都会带回来一位新人，他去找人的时候是可以跨越时间和空间的，所以我想他应该是把明年的机会预支了，毕竟隔了好几个省，除了这个恐怕没有别的办法。”林行舟点点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又等了一分钟多钟，魏执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走廊里。他狂奔过来，将两个运输血袋的箱子递给护士：“刚刚解冻，都是病人的自体血。”“知道了！”护士连一个字都没空多说，抢过箱子回到了手术室。魏执轻轻舒了一口气，一扭头发现几个人全在看自己，七万朝他眨了一下眼，伸出一根手指偷偷指了指林行舟。魏执在林行舟另一边坐下来，先把他胳膊上的几个“-”抹掉，重新换回“+”，又把他手里的矿泉水拿过来，拧开瓶盖再递回去：“喝点，两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