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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小六刚迈进河道衙门,便觉得不太对劲,一直挂在檐廊下的鸟雀全都不见踪影,办公处的气氛是异常的紧张。
刚开了个口,负责打发小六的接待官员,何同知,一直改往日说话的文绉与推诿,直接上前躬身行礼,将小六请入偏房,上茶后又行了一礼,觑着小六的神色,缓缓开口道:
“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六爷能多多海涵,但衙门里确实有难处,没有上峰的手令与圣上的旨意,我们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一圣上怪罪下来,谁也吃罪不起。而上峰如今一直都在严密看守中,越级上折也是不合官场规矩的,作为河道官员,我等自是知道事情的重大,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的。”
小六这几日看尽各种嘴脸,已十分淡定,垂着下眼皮,扯了扯嘴角,想想这家伙又要玩什么把戏了,不由兴味索然,站起身,望着窗外已隐有绿意的院子,敷衍地说了句,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办的是分内事,我办的是皇阿玛的事,其实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的。爷来衙门也多次了,何同知的一举一动皆还是看在眼里的。”
何同知一听六爷这的态度,也知道前些日子将这位看似没后台,只有四爷支撑着的六爷,得罪的狠了,只怕他要不是真有求与衙门,踏都不愿再踏进来了。
但好死不死的偏偏在这时收到消息:大爷与河道总督已在来的路上。而太子爷也放话再让六爷难受,就活剥了自个。
若还是这模样,回头一问就知道是自个干的好事了,怕是真没好日子过了,不对,应该是没有以后的日子了,心中就算急的快要上吊,也还是皮笑肉不笑地凑近了六爷,谄媚地说着,
“小的不敢说什么,只求六爷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您来之前,我刚拿到河道总督的手令,这不,已经安排下人恢复河工了,您也不需要再来回奔波劳累了。”
小六忍住心中厌恶到了,想踹开这人的冲动,低低应了声,“开工就好,我替沿河的百姓谢谢你。”
说罢站起身就往外走,在对方的再一次追喊之下,揉了揉眉心,叹息道:
“何同知,放心吧,爷回京后,不会火上浇油的。你是二哥的门人,我是知道的,如今能保一个是一个,不然你们的罪责也是要牵扯到二哥头上的。只是法外还有事情的轻重缓急,你做事的方法,我虽然不认同,但也无可挑剔。在其位谋其职,希望你能踏踏实实地做好应该做的事,官场上的一套并不全然适用的。”
何同知愣愣地看着六爷走远,过了许久才轻啐一口,“要不是太子爷吩咐,也最多算个无权无势的人,别以为四爷能罩的住你一辈子。只有一副好面容还说的过去的人,官场上的事,懂个屁,还在我面前摆谱。”
“那我呢?罩得住,罩不住啊?”一声冷到人心里的问话在何同知的耳边炸起。
待他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回头看去时,只见一穿着常服的青年,嘴角勾着笑容,眼内却爆射着生杀予夺的寒意,站立在暗处。何同知顿时面色惨白,汗如雨下,哆哆嗦嗦地跪倒在地……
☆、第83章 管事不管事
小六并不知道身后的事情,一直陪同着的薛蟠倒是说了句;“六爷到这个时候还提点他;这次的事情,圣上要是真要办了太子爷;只怕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要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你说的这些;他们再怎么揣测也无法理解。”
小六摇了摇头,“他能接到手令就办事;已经很不错了。而且这次牵扯的人实在太多;连四哥都说不好说。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四哥会不会被殃及;因为他明知道会攀扯到谁,却依旧查了下去,搅出这么个窟窿。皇家的事,从来都没有一件会是简单的,办了事,也不一定会有人说你好。”
薛蟠眼角跳了跳,差点冲动地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六爷要是不喜欢,就做个闲散人吧,有我薛蟠在,不,四爷在,一定满足您。’
硬生生地忍下后,看着六爷并无乘轿的想法,让轿夫们抬着轿子在后头远远缀着,自个则警惕地跟在他后头。
忽见对面一顶女用小轿,竟直直地冲了过来。薛蟠也顾不上其他,将六爷往身后一扯,对着轿夫喝问道:“哪个府的,如此无礼冲撞?还不速速退开。”
本散落在四周的几位青年,神色紧张地挪动着脚步,往这边靠来。
轿子在还差两三步的距离急急地停下,里面坐着的人也不待人来扶,自个掀开轿帘,迈了出来。
薛蟠见是钟家二姑娘,脸色沉了沉,如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