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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忘了,他仍紧握着她的右手。他的手心里有汗,奇怪,他也会紧张?她苦涩地弯一弯唇角,缓缓闭上双眼,眼角有些微的湿热。幸好,还有这一丝温暖……
第6章(1)
客栈里出了人命,惊动了掌柜的,老掌柜急忙跑了趟衙门。
官府公差来了,却查不出个所以然。请来的仵作只让人挑来几担泥巴,铺满这间客房的每个角落,把血渍吸干,再用铲子铲了去,挑到郊外掩埋掉,房子里的所有摆设也统统拿去烧的烧、埋的埋,处理干净。
府衙的官老爷只当这是江湖恩怨,江湖事,江湖了,官府是撒手不管,落得个清闲。倒是验尸的仵作临走时,好心提醒情梦:死者属身中奇毒而亡,骨肉在极短的时间内腐烂化脓,证明这毒是深入骨血,用这极其狠辣的手段毒杀人的元凶,必定是使毒高手,且心如铁石,手法阴狠!告戒她须小心提防。
江湖鬼蜮,她定是无意中招惹了杀身之祸!
掌柜的忙把这位女灾星请出客栈,她用过的被褥、桌椅等物,掌柜的一咬牙,统统丢到炉灶内烧个干净。
一通忙活,夜已深了。
扬州郊外,乱坟岗。
一堆堆黄土下掩埋着数不清的无名死尸,没有立碑,没有亲人来点香上坟,这里是无头冤案的抛尸地,这里的空气中浮动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坟头点点幽绿的鬼火,像一个个彷徨无依的孤魂野鬼,四处飘荡。
情梦就坐在一堆黄土前,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像失了魂,独留一具空荡荡的躯壳。她这样儿比大哭大闹更令人忧心。
忘了站在她身边,默默陪着她。
此刻的她是需要有人陪伴在身边,需要人来细语安慰的。他几次张开嘴,却不知该怎样安慰她。
呆立半晌,他突然转身走开了。
她仍呆呆地坐着,似乎没有发觉身边的人儿已急匆匆离去,她的眼里、心里只有这一堆黄土。
这堆黄土下埋着一个伴她成长、宛如兄长般爱护她的人。她习惯了他的陪伴与守护,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从不曾想过会有今日,他抛下她,永远离去。
她的心,痛到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耳边有人在轻唤:情梦……
恍恍惚惚地抬眼,看到忘了,他像是跑了许多路,大口大口急喘着,手里捧着一壶刚开了封的酒,酒坛子上沾着新鲜的泥巴,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
他把酒递到她手上,“喝吧!醉一场,心里也好受些。”
她捧着酒坛,傻傻地问:“我为什么要醉?”
他轻叹:“醉了,会忘掉许多痛。”
“那……醉过之后呢?”她又问。
他,茫然。
醉一场,梦一场。梦,总是会醒的,醒来时,痛依旧!
“为什么要醉?”她望着他,似乎很困惑。
他仔细地想,却只有一个答案:“醉了,会忘掉许多痛。”似对她说,也似对自己说。
不提防,她又执着地追问:“醉醒后呢?”
他苦恼地垂下头,缄默不语。
醉了醒,醒了醉,就像一个恶性循环。
一直以来,他都在现实与醉梦中摇摆,连心都迷失了方向,看不到未来,逃避着过去,活得毫无意义……
“醒了,会记起痛苦;醉了,会忘却痛苦。”他强牵起嘴角,喃喃出声。
他的辩解,在她听来,太过苍白太过牵强,既然醉了会醒,醒了仍会痛,那么,何需醉这一场?
她低头看看手中满满一坛高粱酒,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徐徐站起身,徐徐举高手中的坛子,高高地举过头顶,深吸气,把心中的怨,心中的愤,随着浑身的力量都聚集起来运到手腕上,一振双腕,砰!满满一坛子酒被她狠狠砸在了地上。
伴着瓷坛子清脆的落地声,她满腔满腹的悲愤终于爆发,“我为什么要醉?醉了又有什么用?这酒能让白骨生肉、死人复活吗?我最亲的人死了,我却要用酒来逃避这个事实,这是什么?是懦弱!”
她浑身剧颤,却仍站得笔直;她眼眶泛红,却坚强地不流一滴眼泪;她语声凄凄,却字字如锤,重重敲击在他的心头。“此时此刻,你拿这一坛子穿肠毒药来做什么?是要毒伤我的意志,毒伤我的身子吗?好叫我忘了杀人者是用何其残忍的手段毒杀我至亲的人吗?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不该忘的,我一件都不会忘!等我查清事实,手刃真凶,让九泉之下的人瞑目,到那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