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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攸宁知她是好意,只是故意这样讲; 免得让自己觉着尴尬; 便点点头道:“那后日换你歇着; 我来顶上。别到时我俩都倒了,且不知要拖到何时才找得到线索。”
眼下的局面已然不是她这颗不怎么聪明的脑袋能掌控的,她也该去面见齐广云了。
无论是邹敬案,还是她与梁锦棠的事,她觉得,齐广云聪明,也许能指一条路给她。
便是真真没路了,至少,能找个人说说,也不至于这样难受。
“到时再说吧,”索月萝疲惫地捂住脸,含恨切齿的声气从指缝中闷闷漏出来,“兰台那群王八蛋,居然托辞要晒书将咱们赶出来。x的,晒书?什么烂借口,真当我是吃干饭的啊?”
内城除了天子禁苑,便是几大举足轻重的中枢机构。即是绣衣卫,也并非轻易可进出内城的。
这两日她二人领了近百人出入兰台石室,动静不可谓不大,而内卫总统领居然放她们畅行无阻,想来尉迟岚必定是动了不少手段的。
文官们从来瞧不上绣衣卫,总觉绣衣卫严酷又诡秘,行事毫无君子之风;但本朝天子依靠绣衣卫来掌握各路秘闻、隐情已是传承几百年的铁律,他们在台面上并不多嘴,私下里对绣衣卫却是不少刁难。
今日兰台的人更是绝,午时一过,忽然跑来说他们要晒书,请绣衣卫的人明日再来,就这样给扫地出门了。
“我办案多年,遇到的阻碍自多了去了,”索月萝自掌心抬起脸看向傅攸宁,声音沙沙的,却满眼气愤,“可兰台这帮老贼,竟以如此简单粗暴的托辞来羞辱我的智慧!”
傅攸宁自个儿一向是不擅与人直接相持争执的,说穿了就是退让惯的,可她明白,索月萝不是个忍气吞声任人踩的。
今日索月萝能忍下这口气退出兰台石室,不得不叫她刮目相看。
“若按你往常行事之风,怕是宁愿打起来,也不会走的。”傅攸宁拍拍她的肩膀,有赞许亦有敬佩。
今次查邹敬案,其实真可谓是名不正言不顺,绣衣卫对外对内、对上对下全都紧着口不敢多说。
可这两日动静这样大,傅靖遥便是不明白内情,也绝不会不知这近百号人的动向。
偏他沉得住气,半个字也不过问,是以今日她们被兰台的人赶出来,也没处说理去。
“眼下邹敬案尚无实据,又是背着少卿大人行事,说来总是咱们理亏心虚。若非如此,打就打了,我会怕那群老贼?”索月萝愤愤撇嘴。
世人皆知索大人是出了名的目中无人,只要是办案所需,没哪处是不敢硬闯的。
旁人总以她仗的不过是堂姐索贵妃的面子,她向来也不屑解释。
虽靠着堂姐的面子,她不必如傅攸宁一般自分院候补武卒做起,一来就是绣衣卫总院的天降总旗。可她清醒得很,这些年自个儿天下皆知的盛名,那都是一桩桩案子攒回来的。
她是靠着家姓、裙带才顺利堂皇地走上这条路没错,可能走到今日这样的地步,所付出的心力与勇气,足以配得上她所得的这一切。
她俯仰无愧,自然可以目中无人。
可这回邹敬案事发突然,尉迟岚情急之下开篇就没开好,总归是心虚着在办。她心知若三两天查不出个结果,少不得还要与兰台低眉顺目。
索月萝之所以是威名赫赫的索大人,可不是光靠蛮干。最重要的是,她识轻重,懂进退。
在人屋檐下时,她会低头的。
“明日我也不等点卯了,一大早就去接着翻,”索月萝疲惫的目光里有着坚定的微芒,“你且宽心,在邹敬案尚无进展之前,我绝对、绝对能忍住,不与兰台那群老混蛋翻脸。”
她对邹敬案的执着,一则是此事若最终查无实据,尉迟岚及绣衣卫的下场都不会好看;还有更重要的缘故是,毕竟,事关邹敬可能叛国。
江北索家并非世家名门,不过是近二三十年才兴起的庶族新贵。索月萝自认并无达则兼济天下的士子之心,从不忧国忧民,可在她的认知中,便只是庶民,也该心怀家国。
她是武官,不会讲微言大义,可她知道,这就是她的战场。她只是在做她该做的。
傅攸宁自她的目光中读出许多,便重重点头:“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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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纷扰,其实傅攸宁脑子乱得很。
瞧着所有人都怔怔的,便起身独个走了出去,想去找傅靖遥谈谈。
她觉得自己应当同傅靖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