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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抹,哭道:“你别吐了,再吐就吐死了。”
历景岸浑身疼的连眼都睁不开,却半眯眼笑道:“我不死,扶我进去歇会儿,夜里月圆时,还要给你度魂。最后一次了。”
益衡急道:“度什么魂,你若死了,我还度魂做什么?我知道你是淮玉了啊。”
历景岸眼瞅着这人分寸全无,叹了口气,索性闭上眼就靠在他怀里养神,只轻声道一句:“闭嘴。”
益衡直觉到历景岸身体渐渐发凉方才急急忙忙把人往屋里拖,慌慌张张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只炉子点着,一层一层的毯子被子往历景岸身上裹。
历景岸回光返照也似一脸轻笑,连说话声都不那么沉重,被貂皮毯裹着露着半张脸,脸上血渍未干,肤白,血红,笑淡,声轻:“别再拿被子了,你过来,脱了衣服进来。”
益衡半卧在锦榻旁,愣了一愣,疑惑道:“这法子行么?”
历景岸又笑了:“不知道,你试试。”
益衡又拿刚刚给历景岸擦嘴边血的袖子抹了抹泪,登时一脸的血泪交错,花脸猫也似,却没犹豫解了外衫钻进毯子里给历景岸取暖。
历景岸一脸受用,问道:“这会儿倒不怕我非礼你?”
益衡吸着鼻子:“你伤成这样,没力气了。”顿了一顿,又问:“你可不要死。我好不容易想起前生,我刚刚知道你是淮玉,上一世我死了,这一世你又死,我怕下一世就不好找了。”
他这几句话说的无心且轻飘,甚至有些好笑,在历景岸听来却是剜心的刀剑,一世一世,就这么错着,几千年了,错了多少世,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偏偏只前世今生这人有了人魂有了鬼魄,有了情爱,他却守不住了。
历景岸连调养生息的动作和用灵力的力度都小心翼翼起来,他从不曾像现在这么怕死,躺在益衡怀里,面上云淡风轻,体内灵力却暗波汹涌。
从地府恶鬼那里夺来的灵力他有些镇不住,撑得颇是辛苦,额上汗珠细细渗出,瞳孔越发漆黑,却犹自声轻如丝对益衡:“你都记起什么了?”
益衡心大得很,哪里感觉得到历景岸这番动静,听到历景岸问起,话痨病就犯了。
“淮玉长得好看,嗯,可比你好看。”
“淮玉会写字画画,镇上的姑娘都找他往帕上题字,嗯,他还给我写过七个字,我不懂,但知道写的极好。”
“嗯,淮玉会做菜,我爱吃蕨菜扣肉,香椿鱼。”
“淮玉身上有茶香,可好闻。”
“淮玉不爱说话,有时候会对我笑。”
“嗯,淮玉不爱喝药,这个跟你一样,”
“淮玉……”
“淮玉……”
历景岸耳朵里的声音渐渐远去,已是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历景岸除了待益衡舍生舍死,人品极差,属于那种人见人恨,恨不得拉出去切吧切吧喂狗的那一种。
叵耐,世风日下,乾坤颠倒,偏这种人品极差的,有的是有眼无珠的人掏心挖肺的对他。比如董慕回。
董慕回总会在历景岸全然无措的时候适时地出现,此时,亦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董慕回总会在历景岸全然无措的时候适时地出现,此时,亦然。
只是,董慕回眼见历景岸跟益衡缩在一张貂皮毯下,脸色竟也平澜无波,似是见惯了,只对益衡道:“让我带他走吧。”
董慕回声线柔缓,一张娃娃脸略显稚气,麋鹿也似的一双眼,益衡十分不待见,原因无他,董慕回看历景岸的模样分明的满目情深,历景岸看董慕回的模样似乎也格外宠溺。这简直让益衡觉得身上有跳蚤一般。总之就是不舒服。
益衡心知肚明,自己救不得历景岸,抿着嘴不拒绝不答应。
董慕回似也知晓他心中所想,摊开掌,手中是之前薛途拿来为益衡度魂的魔玉蟾,接着道:“他来之前其实已重伤在身,为了给你度魂,去北海取魔玉蟾,一条命去了八成,本是让十弟来给你度魂,不成想十弟顽劣,被二哥在地府接引镜中看到,他倒行逆施拿地府恶鬼补灵力,就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益衡这才觉得后怕,怀里历景岸额眉紧锁,浑身抖得厉害,却无知无识,益衡犹豫着问道:“你带走他,我是不是就见不着了。你要带他去哪儿,我跟你一块儿不好么?”
董慕回摇头:“你鬼魄没养全,入不了地府。你放心,我回去救二哥,让十弟来给你度魂,过几日你就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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