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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母說:「對,得請他來幫忙。電話能聯繫上的就聯繫聯繫,聯繫不上的請帖直接寄到家裡也行。離得遠的,要是願意過來,跟他們說路費給他們報銷。」
柳佳忍不住笑了:「阿姨,不用這樣,我們其實喜歡低調一點的。」
高母立馬打斷她:「怎麼能低調啊!我兒子結婚,不能掉面子。老張家他兒子那年結婚,也是包了間酒店,連路邊賣菜的都請了。我們家比他們家有錢,不能比他們辦得小氣吧?再說了,我兒媳婦是女博士,還這麼漂亮,比老張家那個媳婦優秀多了,得要多點人知道,越多越好。」
柳佳笑得兩邊耳朵緋紅:「這不還遠著……」
高母催道:「不遠啦,你們要是嫌太匆忙,那就後年,後年年中。要不年初也行,再給你們談兩年戀愛吧。」
柳佳害羞得一句話都說不了,眼睛長在高沉身上,只懂得去看他。高沉微笑著不接話,高母興致高昂,高父呵呵直樂。喜氣填滿整個花園,整個家,連百靈鳥的叫聲都像在跟他們說百年好合,百年好合。
第二十九章
范洛從家裡搬出來3年了,當年從北京跑回來,他便沒繼續在家裡住下去。在外面自己租了一間房,用的當然還是母親的錢。模特的工作以現在的年紀自然做不了,聽老朋友的介紹幫幾家服裝廠畫畫設計稿,所幸他還記得一些以前在美國學習的知識,服裝廠的人喜歡這種中西摻半的洋氣。
前些天范洛碰見在商場工作的老同學,老同學送給他一本檯曆,他驚訝地發現年曆已經翻新到了09,而家裡三年前沒翻完的檯曆還放在桌上,城市的廣告牌還停留在去年的北京奧運會中。日子過得比翻檯曆的速度還快,一本檯曆沒翻到底,已過去好幾年。
聽唱片的人越變越少,人們現在喜歡用隨身聽或手機。范洛還是習慣逛音像店,看見音像店腿便會不由自主地邁進去。看到梅艷芳的《女人花》仍在懸空的電視上播放,他想起03年自己為失去喜歡的歌星而哭了兩次。
河合奈保子的唱片,當年找遍全城都找不到,這天在音像店裡一下翻出一張。驚喜跟這段緣分一樣突兀。
出門時路邊的志願者給他發來一個口罩,請求他將口罩戴上。
范洛接過口罩說:「本來每天都有帶,是今天忘記了。」
不知道從哪天起,路上的人都戴起口罩。聽新聞說是甲流全世界突然大爆發起來。得了這個病雖然治癒率很大,但仍然是會死人。只不過它的威力沒當年的非典大,重視的人實在不多。因為重視的人不多,所以顯得它好像很無關緊要。
范洛戴上口罩後,母親給他發來簡訊,問他怎麼還沒到。今天是阿沙的九歲生日,要去給他慶生。他每年回家的次數不多,阿沙的生日年年必去,全算在這些不多的次數里。
范洛開車經過那片經年不衰的梧桐樹下,斷尾的流浪貓現在還活著,趴在那棵大樹下盤成一團,像個古怪的老頭子。
范洛把車停在別墅門口,別墅內的熱鬧聲遠遠便能聞到。
花園裡聚了不少人,都是父母的朋友和阿沙在小學裡幾個要好的同學。蛋糕擺了五層高,奶油像一圈圈圍在新娘身上的婚紗,水果像新娘子漂亮的頭飾,晶瑩剔透地發光。
阿沙看見他來,跑過來撲在他懷裡。
范洛摸著他的小腦袋說:「生日快樂。」
范母上前一把把阿沙拉回來,盯著范洛眉頭微一皺問:「怎麼戴著口罩?」
范洛說:「外面的人都戴口罩。」
范母說:「我們又不是在外面。」
母親的一個朋友博學多識:「是因為甲流才戴的吧。其實我們這邊沒有那麼嚴重,官方要讓人重視所以才會這麼誇大。」
范洛就問他:「那你們為什麼不重視?」
那個人傻了傻:「因為沒有那麼嚴重啊。」
范母和客人一起笑的時候順帶瞪了范洛一眼,湊到他耳邊提醒他:「來的是客人,你跟客人怎麼能這麼說話?你都28歲了,以為自己還是8歲的小孩子嗎?快點把你的口罩摘下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奇怪。」
「8歲的孩子」只得點一點頭,把口罩摘下來。
阿沙不顧母親的阻攔,要和范洛親近。他拉著范洛到大蛋糕前,撒嬌著說:「哥哥,幫我切蛋糕。」
范洛拿起刀時,母親和繼父的臉色都是驟變了一下。在和男士們應酬的繼父趕過來,用英語責問母親:「你怎麼可以讓他做這個?」
母親沒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