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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宁夜间起来只拿了一支簪子别住头发,朱锦扭头瞧见这支簪子,却正是当日老太太给的那支,又道:“小姐这支簪子如今天天戴,是惦记老太太的一份心意,以后可要注意戴的时候,莫要让些歹人认了出来。”沉思片刻又道,“还有,出去了,还得换个名字。”
袁宁听她句句皆为自己着想,垂泪只叫她名字:“朱锦……”
朱锦看了墨砚一眼,直了直身子又道:“我求你一件事,小姐,你肯答应吗?”袁宁道:“别说一件,千百件我也答应你。”
朱锦道:“小姐这样的人物,我不信老天爷会舍得让你命运多舛,以后若有机会,还记得带墨砚出去。”袁宁强笑道:“若有那样的日子,你不说我也会带她出去的,别胡说了,说好的,我们要一起出去。”
朱锦轻轻道:“好,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找老太太他们。”又扭头对墨砚道:“你缝好了吗?”墨砚忙说:“快了,你莫急。”
朱锦却举手道:“剩下的给我吧。”墨砚看她这情形只觉得悲凉,却拒绝不得。朱锦接过带子来,只叫墨砚帮着捻线比线,自己咬牙捱着一针一线细细缝来,那眼里却光彩欲盛。嗽了几回终于缝完,用手摊开细细看着,笑道:“墨砚,你去拿那深色的轻装给小姐换上,越深越好。”墨砚应声理着衣服说:“再没黑的了,只有这深紫的。”朱锦点头道:“就这样吧,要是当初泽州的男装不丢掉就好了。”一面叫袁宁换上,又叫墨砚把腰带给袁宁束上。
她歪头端详半日道:“这比包袱轻便,也不易被盗。墨砚,你再把那小荷包拿来,只捡几块小小的银粒子放里面,给小姐带去应急。”墨砚依言取来,袁宁接过系好。
朱锦缓缓靠直了背,问道:“什么时辰了?过了两更了吧?”
墨砚点头,朱锦闭了眼道:“再往后更是人稀安静了,一会你们吹了灯,小姐静静的去吧,这时候角门再不会有人看守了,我也放心了。”
袁宁木然地坐在她床边,轻轻握了她手道:“姐姐……”
朱锦闻声睁开眼,一手只对墨砚招手,墨砚忙把手伸了过去,朱锦握了她俩手道:“你们听,外面好安静,虫子也不叫了,只有树叶响,倒像咱们……海宁的……远远的海声。”袁宁、墨砚瞧着她嘴角弧度越发柔和,只听她低低道:“我好想,真的好想……咱们还能……一直……都在一起。”
袁宁只觉得朱锦的手指蓦然一颤,那手软软地便滑落下去。袁宁扑上前去,紧紧抱住她,低低呼了声“姐姐”,朱锦缓缓闭上的眼角边,立即滚出两颗大大的眼泪。
袁宁脑中一片空白,她睁圆了眼,死死地盯着朱锦那两颗往下流去的泪珠,滑落衣上,跌入枕间消失不见。床边点着的烛台,不住地在流泪,瓶子里朱锦昨日插的桃花如今全低了头,焦枯绝望,红白的尸体倒悬在枝条上。
袁宁纹丝不动地端坐在那儿,只默默地听着墨砚的啜泣,木然看着烛泪兀自垂淌。烛芯“噼啪”一声惊醒了她,她缓缓褪下自己手上一对碧沉沉的翠镯套在朱锦腕上,回头对墨砚道:“她以前最喜欢穿碧丝的绿衣裳,说因为名字叫朱锦咱们就常给做她红衣服,这红色穿的絮了,最喜欢绿色,如今我给她带上这翠绿的镯子。”
袁宁给朱锦一丝一缕理顺了头发,放她躺下,又仔细地揩好被角。墨砚“噗”的一声吹了烛光。袁宁回过头来“嘘”了一声说:“轻点,别吵醒了她。”黑暗中只听墨砚哽咽着说:“小姐,你该走了,朱锦姐姐只等着你走呢,咱们不能辜负了她这番心意。”袁宁“嗯”了一声,却没动弹。墨砚挪了过来,低声道:“小姐,我还是给你梳条辫子吧。” 袁宁点头说:“好。”
墨砚手法熟练,一时就在黑暗中结好了辫子,又给盘上用簪子别住,说:“好了,得走了。”袁宁还没站起身来,只觉得墨砚原给她盘发的两只手嗖的一下从背后抱了过来。墨砚抱紧了袁宁,埋头在袁宁肩上泣道:“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好害怕。”
袁宁转过身来替她拭泪:“别哭,别怕。你只记住朱锦的话,一口咬定是我。如今这样,他们应该不至于至你与死地。”说到这里却又促促的担心,道:“最要紧的是要保全自己性命,怎么做怎么说都不要紧,只要自己能活下来,熬到二十五宫人出放。”说到这,却想到这期间漫漫将近十年,到时候墨砚也不知道是何情形,心下凄然,捏紧了墨砚肩膀道:“你放心,我有机会一定带你出去。”
外面远远传来一慢两快的更声,惊破了两人,墨砚松开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