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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乔府一切如常,只是魏叔特意命人地闭死了门,还足足早了一个时辰。
很快乔筱扬就知道了一切看似平凡的表象下足以掩盖什么。
房间里,乔筱扬刚坐在梳妆台上卸下发钗,蓝田就一脸煞白地闯了进来。
“蓝田,你又这样不守礼地乱窜。”
“青霜,你先别说什么礼不礼的了,家主让小姐去大堂,说是国主要见小姐。”
“国主,国主怎么会,小姐?”难得沉稳的青霜也慌了神,手里的梨花流苏钗一下划破了手指。
乔筱扬虽也是一怔,但很快想到恐怕还是因为军饷案,于是镇定道:“别慌,蓝田,帮我把钗再插上,青霜,你把我外衣拿来。”
一进堂门,就见乔家大堂的主位上坐着一道身影,他的身形因为年岁的洗炼有些消瘦但一点也没有老人的佝偻,浑身带着难以忽视的气势,一种仿佛可以指点江河的气质,与乔筱扬曾经遇到过的重要领导人有着相近的压迫感。
乔筱扬不禁端正了身形,垂眸缓步走在奉茶的侍女前方,三两步后,她的心神已定了几分,离主位还有三步远,她便停了脚步,福礼道:“民女见过国主,国主福安。”
然而还未起身就感到一阵滚烫落在手臂上,乔筱扬一惊,忍不住低呼了一声,“你……”
“季禺失礼了,还望乔小姐海涵。”
很年轻的声音,有些低沉,让人产生一种温柔的感觉,乔筱扬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
只见年轻男子稍过弱冠,身着白色书生服,腰间一条暗紫的腰带,身姿很是挺拔。细看之下,他的五官有些深邃,眉目温润,俊逸不凡。然而与乔云谨的温雅不同,他的眉宇之间有几分藏而不露的英气,只是一笑之下微微勾起的唇线就只剩下温文尔雅了。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人右眼眼睑下的黑色泪痣,往往男子脸上生有泪痣会显的阴柔,但在这人脸上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他是君子如玉,胸怀天下而悲天悯人,似乎因为看了太多乱世里百姓的流离失所,上天才让他长垂泪痕。
这样的外表和气质真的很有欺骗性,然而尽管他的锋芒藏得很深,专修过心理学的乔筱扬还是察觉到了他身上因而不发的锐气,甚至也许在最深处,他也曾狂放地呼过“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吧。
乔筱扬不自觉地出了神,一直盯着那人看,在他毫无杂质的黑瞳里,她似乎真的地看到了那句一直被视为极致狂妄的喟叹,明明与那人温文尔雅的外表、如玉的气质不符,但她无端地觉得这人并不是什么以解救天上苍生为己任的圣人,也许为了他心中的大局,他也可以风轻云淡地牺牲掉无数人的生命……
思及此,乔筱扬眼神一缩,这人真是深不可测,而且敌友难辨还是不接触的好。
而看见乔筱扬怔愣在地,那人微微晃晃衣袖,以仅两人可闻的声音轻声道:“回神了。”
因他背对着主位,除了乔筱扬谁也没看到发生了什么,看着他一脸似笑非笑,乔筱扬莫名一阵脸红,什么悲天悯人,胸有大志,明明就是个登徒浪子……
回过神来的乔筱扬终于想起来这家伙刚才干了什么,立时愤怒地直向那人射眼刀,不过嘴里却有礼地回着:“季公子说笑了,乔府不能拿出好茶来招待季公子是乔府的失礼。”
言下之意,你这是嫌弃乔府的茶水不好才故意泼到我身上吗。
乔铮闻言,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深深作揖:“罪臣有失家教”,但绝口不提让女儿请罪。
国主看了眼一脸惶色的大将军,好半响才轻声道“你呀,你就是个老泼皮,不过倒是生了个好女儿”。
说着不紧不慢地让一边的内侍搀着走出了门。
借着经过乔筱扬时,季禺弯腰附身在少女耳边,“你个恩将仇报的小东西”。
微热的气息拂过的乔筱扬的侧脸,她立即撇过脸去。
“呵呵”,那人不禁低笑。
真是个有意思的小丫头,刚刚她的眼神可泄露了太多有趣的东西……
第六章 同台戏
只见皎皎月光下,季禺一袭白袍,翩然而去,带起的清风仿佛令月光也有了涟漪。
也许此后的儿女情长,国家兴亡就在这一刻谱下了序曲的哀哀长调……
另一边,乔筱扬回房后,蓝田收拾时不解地问“小姐,你的衣袖怎么沾了茶水,咦,还有些血迹呢。”
“定是我刚才取衣服的时候染了手指上的血”青霜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