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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上了大学,也还是深感愧疚,以至于,冒着被人听成是“武大郎”的风险,把我跟另外三个画抽象画的兄弟成立的“四大狼帮”的名字换成了五大狼,并把大伙儿的编号从1234变成了2345。起初跟他们说这个想法的时候,遭到一致反对。
他们说一个正规的艺术社团应该有老大,可现在这样之二之三之四之五群龙无首地叫着,会被别人笑话。
仔细想想我觉得也有道理,所以,最后就把我的之二换成了之一,他们345的顺序继续保留,以保证“五大狼帮”的叫法还能沿用下去。
五大狼之二。
我近乎蛮横无理地给死去的哥哥争取的名号就这样获得了大家的默许。
他们听我说过我妈讲的那个故事。
他们觉得我哥虽然可怜,可却“生得光荣,死得伟大”。
他们说,要不是当时前面有个东西挡着,我可能一辈子也成不了今天的气候。他们说我心里的那股子冲劲儿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憋出来的。
我并没有因此幸灾乐祸。
相反,我为失去了一个亲爱的双胞胎哥哥而深深自责。
远处响起了闷雷。我知道,对岸的那座山下,那场等待已久的仲夏的梅雨,正铺天盖地乘风而来。
我捋捋长发打算顺风回去的时候。豆大的雨点儿噼哩啪啦地落在头上。
顷刻之间,天地连成一片。霎时,湖面上、湖边的行人抱头鼠窜。一眨眼功夫,西湖,空荡得连把油纸伞都没剩下。
我开始可怜这潭清澈的死水。
我觉得脚下这些柔软的液体不久之后将参杂着大量夏天的闷热一股脑全都涌进湖里。
西湖是只巨大的酒桶。
只是,懂得品酒的人越来越少。他们只会选择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偕同大批量的陌生人,花花绿绿地从四面八方来,假装欣喜地围坐一团,相互虚情假意地碰杯,指着眼前几百人或者几千人甚至上万人同时注视的某处傻逼烘烘的庸俗风景,一同狂欢。
我从不认为大家都认同的好是真的好。
好是没有标准的。
好,应该自己说了算。
我想好了,我不能再任由父母随意处置。我的未来应该交到自己手上。
所以,我决定回去之后,马上就给老爸打电话,告诉他,我死也不会回去。我喜欢这里。这里有我的艺术,和艺术中的满足。
走下断桥,我听到身后传来呼声。
本以为这里没有别人,没想到,原来还有跟我有着同样品位的一个女人。
那是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呼。“救命——”这两个字竟把眼前的雨帘分成了一左一右的两段。
我拼命地跑,顺着那个声音,像一把砍刀,把眼前的雨水左右劈开。
我看清了。
一件红色的上衣在水中露出半截袖子,一卷乌黑的长发,散乱地漂浮着。我快速靠近,正要起跳,突然,脚下一滑,人,连同整个身体,“扑哧”一声,屁股着地,窜进了水里。
不费什么力气,我轻松地把她捞上来。
她的脸色铁青。可能刚才灌多了水。我四下看看。鬼影儿都不见一个。
去她的,我想,人工呼吸肯定也跟接吻、做爱一样。
简单!
反正都是人的本能。
我把皮鞋脱下来垫在她的后背,使劲把她仰面摆正,双手按住胸口,憋足一口气,狠狠地吹了下去。
我感觉她的肚皮慢慢涨了起来。
我感觉没劲儿了。于是停下来。双手重重地按下去。只听呕的一声。一股浑浊的污水顺着她的嘴角流出来。
如此反复。
不一会儿,她醒了。她的脸色开始转红。她瞪着恐惧的眼睛吃惊地在我脸上扫来扫去。
我一时不知所措地愣在那儿。
“我没事儿了?”她问。
“没事儿了”,我说。
“那你的手怎么还不拿开”。
我这才发现我的两只手还在她的胸前重重地压着。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我都不知道我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会那么机灵。我正想着,突然,感觉心口发闷。好像高原缺氧。心里慌慌的。
她也坐了起来,静静地看着我,听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儿。
“你像头牛”,她说。
“嗯”,我点点头,应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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