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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我,除了恨、只剩下绝望,这个恨、这个绝望,转嫁到了赵兰衿,我诅咒一般的,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尽所有的心魂,让他承受我所有的怨念,让他承受我几近崩溃的疯狂。
而在疯狂的漩涡里,我双目赤红,喃喃自语的起来,我说,我为什麽可以容忍你,容忍你的出现,容忍你的愚蠢,容忍你的…温柔,怎麽可以…我怎麽可以让自己妄想从地狱陪爬回人间,妄想上天对我还是有一丝的怜悯…
我瞪著赵兰衿,狂乱分沓的声音像潮水一样蜂拥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我分不清自己说什麽,没说什麽,只是在最後,毫无知觉般的,伸手握住那白晰修长的颈项,我笑了起来,我想,既然我回不到人间,那麽,赵兰衿,你跟我一同到地狱去吧。
我失控的掐住那自主勃发的脉搏,感受著逐渐微弱的跳动,有著疯狂的快意,心想著,就快了…赵兰衿,就快了,我们一起到地狱去,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会乞求魔鬼,跟他索讨你的灵魂…
然後,我看著逐渐胀红脸的赵兰衿,看著毫不挣扎的他,看著那垂落的泪水,看著那视死如归的表情…就在一瞬间,我如遭雷殛般的松开了手,怔怔的看著他从咳嗽、喘息到呼吸…
恍惚间,我伸手抬起他的下颏,却满心的悲哀,绝望的想,就算是魔鬼,也得不到这纯粹的灵魂吧…
耳边听著他软语的乞求,乞求陪伴,乞求莫名的宽恕…我思绪豁然清明,我想,既然无法得到,那麽,我就在这人间炼狱里,与他共存,直到世界末了,灰飞湮灭罢了…
於是,我几近残忍的,刻意的,吐著罪孽的言语,我咒骂他,恐吓他,我故意让他深深对我抱持著愧对的心理,我说,所有人说喜欢我,在床上对我求著,要著,一转身却个个要我死,但事实上,我才是那索命阎王。
我说,我傅崧青自负了一辈子,却栽在你赵兰衿手里,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孤寂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等到了你,却总是犹豫不决…等到想要握在手心里,这个上天才告诉我,我根本不配…
最後,我告诉他,把从前的话重复的提醒他,我是他的劫…他躲不过避不开的劫,而我是地狱恶火,在疯狂燃烧的同时,将与你至死方休…。
※ ※ ※
那天之後,我几乎不在言语,只是沈默的看著赵兰衿我身边像个陀螺一样忙进忙出,打理我身边所有的事物。
我看著他轻易满足的脸庞,看著他忙碌却自得的身影,看著他怜惜温柔的举止,恍惚间,我亦沈溺在这脆弱的、梦幻般的幸福里…
我开始不由自主的追随他的背影,甚至在朦胧的睡眠中,也会忽然惊醒的撑起身体,慌恐的找寻他,然後,瞪著那起伏的胸膛,再也舍不得入睡…
赵兰衿曾经说,他爱我…但是,他不知道,我要的不只是这人类虚构的爱…我要的,是一个人的生命,在那个生命里,他的眼前,只能有我,他的灵魂,只能与我融合,而就算堕入最底层的的地狱,他也必须随我而去…
我常想,如果赵兰衿知道我是疯狂的想占有他,占有他的肉身,他的生命,他的灵魂,想喝他的血,啃他的肉,好证明我的存在,他会不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住院这段时间,我更常想,如果是赵兰衿,他能不能接受我这扭曲、破败、癫狂的灵魂,他若知道我有著怎样的一个过往,还能无怨无悔的说要陪伴我吗?
然後,当我想到赵兰衿会露出鄙夷、拒绝的目光,我又几乎无法控制的对他产生怨愤,我疯狂的想,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在你转身之前,将你的一切自我心头剜出,然後弃如敝屣,不再留恋。
於是乎,在这让我矛盾到几乎分裂的日子里,我不小心让赵兰衿见到了我的情不自禁…见到我从不表露的真心…
而在他想要进一步确认的同时,我骇然惊惧了起来,我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如同甩我自己一巴掌,我逼著自己,绝对绝对不可以再继续沈沦…
崧青7
苏誉是一个医生,他父亲原本是傅氏里的任派医师,他继承衣钵,也继续担任傅氏的家庭医师,只是,他有著另一重身份,他还是一名律师,一个游走黑白两道的律师,负责打点傅氏里一些不法的营利勾当,专司漂白装饰,围桌谈判,总而言之,便是将黑的说成白的,死的变成活的工作。
而他也是曾经在我生命垂危之时,唯一一个愿意出手挺立相助的人。
我身处的这栋豪宅,与他比邻而居,全靠他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