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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允远哲有些扫兴,随即把算盘重重向桌上一扔,目光转而落在秦掌柜的胡子上。努力克制上前薅一把的冲动,无聊的叹了口长气,懒懒开了腔:“秦叔啊,你直接把总数告诉我便是,这样一笔一笔的念,要念到何年何月,我虽等得,您的年纪却大了,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啦,做事要趁快呢!”
这恶毒刻薄的话果然有效,秦掌柜终于停止了毫无顿挫的朗诵,那允远哲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一本帐簿已经直飞过来砸在他的头上。
不理会那允哇的一声惨叫,秦掌柜已然几步冲上前来,边狠狠用账本敲他脑袋,边骂道:“臭小子,叫你不学好!叫你胡说八道,我这就替你死去的爹爹教育你!”他的身手竟极为矫健,与脸上增横交错的皱纹和佝偻的身形,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允挨了揍,却并不敢躲,只是坐在原处两手抱头,哇哇惨叫,口中连称再不敢了。
老人便有些不忍心,又砸了几下,火气也渐渐消了。哼了一声,用一对炯炯发光的眼睛盯着他,浏览了一转,道:“早看出你这臭小子近几日总是魂不守舍的,让你对账也一味应付拖延,说,是不是急着去见那个小姑娘?”
那允远哲愁眉苦脸的边揉着脑袋,边重新坐正了身子,鼻子里嗤了下,抵死不承认:“谁要去看她了,又丑又不识好歹的!最是个最没有眼光的傻女人!”
秦掌柜又仔细审视了他一番,忽然用手轻轻按了按他的肩头,倒把那允吓了一跳,以为老者又要动手,身子一抖,似要闪躲。秦掌柜见状,绷不住笑了,轻声叱道:“这臭小子!”然而口吻中已然暴露出宠腻之情。
那允远哲便也随着笑了起来,起身亲扶他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这才自己坐下。 那老人默默想了一会,忽然两条长眉一皱,沉吟道:“哲儿,你带回来的那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只怕是不祥之人呐。”
那允远哲倏然一愕,给老人倒茶的动作也停在半空,但只一瞬,便恢复了不羁的笑容,不以为然道:“秦叔你什么时候偷着学会看相啦?哲儿怎么不知道。明儿也帮我看看,最近还能不能发笔横财!”
那老者横了他一眼,长眉依然紧皱,像是心里也有个解不开的死结,缓缓道:“那允世家的暗哨回报,最近与西缪相邻的几个城池里,皆有化了装的南军暗地查访,似乎是在寻一个走失的南国小姐。”眼中精光一现,死死盯紧那允远哲的反应:“莫不会这么巧,就是你带回来的姑娘罢!”
那允远哲却并不接茬,满脸泰然自若,并不与其对视,只殷勤的为他奉上白瓷茶杯,嘻嘻哈哈的打岔献媚道:“秦叔啊,您尝尝这茶如何?这可是侄儿千里迢迢从南国带回来上好的君山银针,知道您最善品茶,尤其喜欢南茶,巴巴买来孝敬您的。花了好几百两银子,哲儿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那老者像是普通长辈一样,虽明知道他故意回避,却也被甜言蜜语的孝顺话哄得开心,遂将别的事抛开,接过茶来含笑沁了一口,哼哼道:“算你小子还记得秦叔”。
那允远哲眼见蒙混过去,这才悄悄舒了口气,笑容越发讨巧:“那是自然,秦叔是爹爹生前最信任的人,又是您亲手将我带大的,现下我爹他老人家不在了,哲儿心里早将秦叔当亲爹爹一样看待。”
这番话意料之中引起了秦掌柜对老主人的思念之情,回忆往事,感怀不已。唏嘘之下几乎都要老泪纵横了。自然更将刚才的话题抛到九霄云外去。
那允远哲眼见诡计得逞,笑得越发洋洋得意。
将秦掌柜哄得服服贴贴,心甘情愿代自己查帐,连忙返身去探望素卿。
满面笑容的推门而入,却见那少女仰面躺倒在黄花梨铺白狐狸毛的贵妃塌上,胳膊无力的垂着,一双眸子如死水一般,不见一丝涟漪,直直看向未知的地方。脸色与身下的皮毛一样绝白。塌边的小几上放着一只青瓷盖碗,只是里面的汤药早已经凉透。
心里有一阵莫名的抽搐,笑容顷刻僵在脸上,站在门旁愣怔片刻,才故意放重了步伐,勉强挑起嘴角,边走边嬉笑道:“卿卿可想我了?身体好些了么?”几步上前坐到塌边的凳子上,伸手拿起一个紫铜火钳,把前面一个铜火盆里终日不灭的炉火拨得更旺些。
容素卿这才回过神来,真实的情感瞬间掩去,再抬头望他时眼中已然含笑含俏。那允远哲反而被那笑容刺痛,心里麻麻的不是个滋味。忙向青瓷药碗一指,深目中有几分不悦:“卿卿怎么又不喝药?”
容素卿连看都不看,嘴角边似笑非笑,淡淡转而望着远方,似乎说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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