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1/4 页)
她没有回答,但是她低下了头,两颗大大的泪珠跌到他的手里。
“告诉我!”他带着炽热的情感小声说道,并且把她的手抓得更紧。“告诉我吧!我已经把我的痛苦全都告诉了你。”
“是的——很久——以前。而且他还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握她的那双手剧烈地抖动起来,但是那双手并没有松开。
“他是我的一位朋友,”她接着说,“我听信了诽谤他的谣言——警察编造的一个弥天大谎。我以为他是一个叛徒,所以打了他一个耳光。他走开了,然后投水自杀了。后来,两天以后,我发现了他完全是无辜的。这也许比你记忆之中的事情更加让人难受。要是能够挽回已经做下的错事,我情愿切腕自杀。”
某种迅猛而危险的东西——某种她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闪现在他的眼里。他低下了头,动作诡秘而又突然,吻了一下她的手。
她吃了一惊,赶紧抽回手。“别这样!”她叫道,声音里带着怜悯。“请你再也不要这样做!你这样会使我伤心的。”
“你认为你没有使你曾经害死的那个人伤心吗?”
“那个我曾经——害死的那个人——啊,塞萨雷在门外,他终于来了!我——我必须走了!”
当马尔蒂尼走进屋时,他发现牛虻独自躺在那里,旁边放着一杯没动过的咖啡。他小声暗自咒骂着,一副懒懒散散、无精打采的模样,仿佛他这样做并没使他得到满足。
(第二部·第八章完)
第九章
几天以后,牛虻走进了公共图书馆的阅览室。他的脸仍然相当苍白,脚也比平常更瘸。正在附近一张桌子旁边看书的里卡尔多抬起了头。他非常喜欢牛虻,但是无法理解他身上的这种特性——奇特的私人怨恨。
“你是否准备再次抨击那位不幸的红衣主教吗?”他略带恼怒地问道。
“我亲爱的朋友,你为什么总、总、总是觉得人家有什么不良的动、动、动机呢?这可没、没有一点基督教精神。我正在准备为那家新报纸撰写一篇有关当代神学的文章。”
“哪家报纸?”里卡尔多皱起了眉头。新的出版法将要出台,反对派正在筹备一份将要震惊全城的激进报纸,这也许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是尽管这样,从形式上来说它还是一个秘密。
“当然是《骗子报》,或者是《教会历报》。”
“嘘——嘘!里瓦雷兹,我们打扰了别的读者了。”
“那好,你去钻研你的外科学吧,如果那就是你的科目,让、让、让我钻研神、神学——那是我的科目。我并不、不、不干涉你治疗跌打损伤,尽管对此我知道的比你多、多、多出许多。”
他坐了下来阅读那卷布道书,脸上露出聚精会神的表情。
图书馆的一位管理员走到他跟前。
“里瓦雷兹先生!我想你曾在考察亚马逊河支流的杜普雷兹探险队里吧?也许你能帮助我们解决一个难题。有位女士查询探险记录,可是记录正在装订。”
“她想知道什么?”
“只是探险队出发和经过厄瓜多尔的年代。”
“探险队是在1837年4月从巴黎出发,1838年4月经过基多。我们在巴西呆了三年,然后去了里约热内卢,并于1841年复回到巴黎。那位女士想要知道每次重大发现的具体日期吗?”
“不,谢谢你。就想知道这些。我已经把它们记下来了。贝波,请把这张纸条送给波拉夫人。多谢,里瓦雷兹先生。对不起,麻烦你了。”
牛虻靠到椅背上,迷惑不解地皱起了眉头。她想知道这些日期干什么?当他们经过厄瓜多尔时……
琼玛拿着那张纸条回到家中。1838年4月——亚瑟死于1833年5月。五年——
她开始在屋里踱来踱去。过去几个晚上,她睡得很不安宁,她的眼睛下面出现了阴影。
五年——一个“过分奢华的家庭”?——“某个他曾信任的人欺骗了他”——欺骗了他——他发现了……
她停了下来,抬起双手捂住了头。噢,这简直是在发疯——这是不可能的——这真荒唐……
可是,他们是怎么在港口打捞的?
五年——在那个拉斯加人打他时,他“还不到二十一岁”——那么他从家中逃走时一定是十九岁。他不是说过:“一年半——”他从哪儿得到那双蓝眼睛?手指为何也是那样神经质地好动呢?他为什么那么痛恨蒙泰尼里?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