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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语气道:“身为护法,你怎么可以轻易离楼。七杀楼虽隐蔽山中,又有灵枢天阵护着,但我们既然身在江湖,凡事就都要多个心眼儿。何况,七杀楼的仇家也算不少,不得不防。你现在就回去。”
“少主——”
西参张口还想争辩,却被顾惜缘拦住,笑道:“我知道你想说江湖莫测,人心险恶,我自己会小心。再说了,不是还有他们跟着,你瞎担心什么!”顾惜缘顿了顿,想到什么,眉宇间闪过一丝犹豫,终是说道:“今日重阳,替我向外公和楼里众人带声好。”
“是。”
西参自知多说无益,少主虽然性情温良随和,却也是说一不二,不容忤逆,只得躬身再拜,而后飞身向南去了。
虽说出家人六根清净,心无杂念,但听到叩环声前去查看的了尘,还是不自禁就为门外之人窒了呼吸。
脸如剑削,鬓若刀裁,眉若青峰,目似曜石,肤若碧玉,高额挺鼻,薄唇尖颌。二十多年看尽凡尘,何曾见过这样的妙人。美则美矣,却不是牡丹花开富贵艳丽的俗美,而是睡莲静放那种清雅澹泊的幽美。再衬上一身浅绿如嫩草初生的宽袍,怎不让人疑是洛伽竹仙、瑶池灵童谪落凡间!
那人也在看他,眼里带了微微的惊讶、欢喜和期待。四目对上,了尘再吃一惊,只觉这眼神好生熟悉,竟似在意识混沌未开之前就见过一般,又似冥冥中已等了二十几载……
却是为何,有遇着了便是永劫之感?
“阿弥陀佛。”宣一声佛号敛回神志,了尘再看向眼前少年时已是心静若渊,单手持礼问道:“施主叩门有什么事?”
少年也向了尘倾身行礼,面带赧然地道:“在下白天在山中登高望远,兴致一高就忘了时辰。现在日已西斜,下山肯定是来不及了,就想在贵寺借宿一晚。”
“阿弥陀佛。施主快点儿进来,山里雾湿露重,千万别染了风寒。”了尘说着便大开寺门,把少年让了进来。
“多谢大师。”少年欠身一谢,这才跟着了尘往寺内行去。“大师怎么称呼?”
“贫僧了尘。”
“哦,了尘大师,在下打扰了。”
“施主不必多礼。”
两人说话间已到正殿,少年先停了下来,了尘听见身后没了脚步声,方才回身,而后便见少年跪蒲团,点檀香。了尘也不打扰,只一味看着,心里对少年的温雅知礼欣赏不已。
少年拜了佛,对了尘淡然一笑,复才跟着他过了偏门,向后院禅房走去。一路行来,偌大的寺院人影全无,阒静无声,少年一奇,问出心中疑惑。
“这么大个无想禅院,只住了大师一个人?”
“不错。”
“为什么?”
“香火不旺,众人都寻人烟阜盛的大寺挂单讲佛去了。”
“大师怎么不走?”
“既能自食其力,又何须倚仗他人。况且,贫僧也实在爱极了这山中幽静,舍不得走。”
“原来如此!大师不慕世俗,潜心归隐,真是高人。”
世人皆知,六朝以来释道盛行,南朝四百八十寺更非虚话。正因如此,众多僧人尼姑也便耐不住佛门清寡,染上了一身世俗的烟火气息,更有甚者入世争名逐利,像这等自安于山林清寡的僧人却是越发地少见了。
“施主过誉了。”
了尘引着少年来至一间正对着庭院的禅房,推门进屋,回头道:“敝寺简陋,还请施主在此屈就一晚。”了尘说着看了少年一眼,忽地悟到什么,复问:“施主用过晚饭了吗?”
“没有。”
“贫僧这就去为施主准备斋饭。”
“有劳大师了。” 少年想来真是饿了,也不推辞,就由着了尘匆匆出了门。
了尘走至庭中,不禁回头,少年仍背对门口站着,背脊挺拔坚韧如崖顶孤松。也是这时,了尘才看见少年身后还背了一个包袱,平直硬挺,长逾三尺,一时猜不出是什么,便疾步向膳房去了。
这绿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顾惜缘。
实则,凭他的轻功,完全可以在天黑之前赶回镇上。可就是不想,也懒得奔波这一回,这山川相缪他还没看够。加之日里西望长州,乱了心神,情绪还未完全平复,实不想再听那些世俗喧嚣。幸得寻着了这间寺院,方不至于露宿野外。
明河有影微云外,清露无声万木中。
如是良夜,顾惜缘竟是辗转不成眠。思绪明灭间,又想起那个年事已高但霸气不减的老人,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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