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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清逸脱俗的丽颜,一如适才清远的琴声,恬静淳美;眉宇间却隐有淡淡的英气,使得整个人不失宝剑出鞘的锋利凛冽。微闭的双目继而睁开,夕阳的余晖落于黑曜石般的眼底,刹那光华万千,夺人心魂。
如是殊色,虽还青涩稚嫩,也可想见日后的惊世风姿。
“少主,该用晚膳了。”
男孩手搭琴弦,还待再抚一曲,就听一个恭谨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回头,身后站着一个黑衫男子,正是平日里负责他生活起居的郁青。人如其名,阴郁冷淡,不苟言笑,唯恐旁人不知他是冷血杀手。
男孩没有说话,只浅浅一笑,如空谷幽兰迎风半放,端的清新质朴。
起身将琴交给郁青,男孩步履随春风,迈着轻快闲适的步子向赤楼走去。行至门口,看到两位师父已等在桌边,便疾走几步,对两人微微颔首,淡淡地叫了声“师父”,然后落座。
对于徒弟略显失礼的举动,两位师父并没有表示不悦,只安静地拿起筷子吃饭。虽然负责教导少主的文韬武略,但两人从不会,也不敢以师父自居。也知道少主并非自恃身份倨傲无礼,只是天性沉静,不喜多言,且又自生得一股傲然之气。况且,身为杀手的他们,一向不拘世俗,不慕空名。
“东氐(dī),我刚才弹得怎么样?”糯软的童音清亮轻灵如秋水,虽静如平镜,却隐约现出一丝恰似期待的涟漪。
“听说,朝歌少主在这个年纪还不会弹琴。”
名唤东氐的男子青衫白巾,眉目清秀,气质儒雅,分明一个白面书生。当然,他也确实是书生,满腹经纶,上通天文,下晓地理。不过,他真正的身份却是七杀楼的四大护法之一。此刻,他正在喝汤,灵巧修长的手指擎着随时都有可能化作夺命暗器的汤匙。
“我娘?”宁静的水面泛起一层喜色,稍纵即逝,英挺的眉宇继而被淡淡的哀伤笼罩,清亮的童音也沉了下去。“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也从来没有听过她弹琴。”
“咳——东氐,别乱说话。”开口的男子一身玄黄衣衫,剑眉星目,神情冷峻,坐着也可见身量挺拔,凛冽的杀气隐而不发。
“没事,北虚。”清风徐来,吹散薄薄的雾霭,露出渐归平静的水面。男孩仰起稚嫩的小脸,甜甜一笑,温润似春风拂面,灿烂如朝阳初升。“明天还要学凌虚步法吗?北虚!”
“哦,是。”
北虚从疑惑中回神,不慌不忙地作答。但看到少主的笑颜,复又陷入疑惑:七杀楼竟会养出此等性情纯良、孤傲耿直的孩子?不是不知道楼里的营生,是否该说他出淤泥而不染?而楼主早早把楼里的营生告诉一个八岁孩童,又是何意?
卯时三刻,飞云湖畔,迎着熹微的晨光,一名男子正在教一个男孩练功。
男子高逾七尺,长身玉立,目光迥然,神情如古井无波,正是七杀楼四大护法之一,北虚。男孩身形单薄却不轻飘,浑身散发着一股清冽之气,正是昨日弹琴的孩童,七杀楼少主顾惜缘。
北虚今日教授的,乃是他的独创轻功凌虚步法。此功一旦练成,便可来如春梦不知踪,去似朝云无觅处。只是,凌虚步法入门艰难,须日踩八卦梅花桩两个时辰,待桩高至一丈,而后才可踏雪涉水,凭虚御风。
不过,顾惜缘虽算不上骨骼清奇天纵奇才,却也天资聪颖,又能刻苦耐劳。因此,他七岁初学凌虚步法,如今不到一年,已可轻松就上五尺梅花桩,而且步法精准,速度也日渐轻快飘逸。
“少主,休息一会儿,我给你讲解第六层。”
“好。”
顾惜缘应声落地,跟随北虚走至青石桌前坐下,喝一口凉茶,擦一把汗,然后接过北虚递来的凌虚图,一边翻看默记,一边听着讲解。
此时,一名老者正站在赤楼顶层的走廊,目不转睛地注视浑然忘我的师徒二人,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老者年过半百,却依旧精神矍铄,目光如电,姜老弥辣的煞气和霸气自然流露。
没错,他正是江湖传言冷酷嗜血的七杀楼主,顾长歌。
静看良久,顾长歌忽然张口,自言自语似的喃喃一句。却见北虚应声回头望向顶楼,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而后转向正自低着头,专心研究凌虚图的顾惜缘,不无恭敬地道:“楼主传音,请少主午时过去用饭。”
“外公要和我一起吃饭?”顾惜缘闻声抬头,柔软的童音带点惊愕,又带点期待,瞪大的双眼也在阳光下闪着莫名激动的光彩。声音的主人却不曾向赤楼看上半眼,似乎怕那精巧的角楼是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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