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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特菲堡过节,想把菲利带回来,可是他却令人失望的央求让他留在英国。
“我们应该拿他怎么办?”莎拉在飞回法国时伤心地问。“他生长在法国,却一心只想留在英国,太不可思议了。”他是她唯一的孩子,失去他是她无上的痛苦。无论她多么忙碌,对菲利总是有时间的,可是他对父母却没多大兴趣。法国对他唯一的意义就是德军入驻,以及没有父亲的寂寞童年。
“韦特菲堡一定和他有根深柢固的感情。”威廉试图安慰她。“他会慢慢转变的。他现在才十岁,喜欢和他的朋友在一起。他可以来巴黎念大学。”可惜菲利已经提到想念他父亲念过的剑桥,莎拉只觉得他们已经失去了他。他们回莫斯堡时依然心情沮丧,她还患了重感冒。她在上个月才感冒过,而她早在耶诞节之前就忙得筋疲力竭了。
“你的样子真难看。”新年的早晨威廉在妻子下楼时取笑她说。他已经在厨房煮咖啡。
“谢谢。”她忧郁地说,随即问他如果再买几匹马菲利会不会高兴一点。
“别为他担心啦,莎拉。孩子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用不着父母操心。”
“他还是个小男孩,”她突然满眼热泪。“也是我唯一的孩子。”她想起战时失去的甜蜜女儿,不觉伤心欲绝。当她想到菲利似乎不需要她时更是肝肠寸断。他距离他们这么远,而他俩又没有其它孩子实在太不幸了,但是她在威廉自德国回来以后始终未再怀孕。医生说过并非没有可能,然而她就是不再怀孕。
“可怜的宝贝,”威廉搂着她安慰她。“这孩子太独立了。”威廉本人也从未和他亲近过,战后他虽然努力和菲利建立关系,却还是失败了。威廉似乎知道他们永远不会亲密,也意识出菲利永远不可能谅解他。他责怪父亲去打仗,没有陪在他身边;也责怪母亲坐视妹妹死亡。他只在妹妹的葬礼当中发作过一次,之后从未将这些感觉说出口。不过威廉却了解菲利有这种成见,他从来不敢告诉妻子。
威廉给她喝了热汤、热茶,让她在床上休息,为菲利哭泣,画设计图,最后他上楼探视她时她总算睡着了。他知道她的问题完全出在太劳累,可是当重感冒波及她的呼吸道时,威廉通知医生来给她检查。他不愿意她病倒,深怕失去她。
“胡说八道,我很好。”她听说他请了医生时,一而猛咳一面和他争执。
“我要他给你一点治咳嗽的药,以免转成肺炎。”威廉坚决地说。
“你知道我讨厌药。”她凄惨的说。但是医生还是来了,是附近村子的一名老先生。莎拉对医生也坚持她很好,不需要看医生。
“对不起,夫人……但是公爵大人……让他担心不好。”他技巧地对她说,才使她放松戒备,而威廉下楼去替她倒茶。当他回来时,莎拉变得非常沉默,还有点吃惊。
“啊,她会活下来吧?”他开心地问医生,老医生笑着拍拍莎拉的膝盖,站起身预备离开。
“当然会,而且会长命百岁。”他对她故作严肃地说。“你要留在床上等到痊愈,知道吗?”
“是的,医生。”她听话地说,威廉不知道医生对她做了什么能让她如此顺从,不再理直气壮。
医生没有给她任何药物,只劝她继续多喝茶、喝热汤,多休息。他离去后威廉怀疑这名医生是不是老得不中用了。这年头有太多药可以治疗肺炎和肺结核,他不相信热汤管用。他几乎决定要带她去巴黎求医。
威廉回到卧房时,莎拉躺在床上望着窗外,他把轮椅挪到她身旁,摸摸她的脸颊。她已经不再发烧,只是咳嗽得很厉害,令他不放心。
“你如果明天再不好,我要带你去巴黎。”他说。他对她太重要,可不能失去她。
“我很好。”她对他浅笑时,眼神奇怪。“我好极了……只有点愚蠢。”她自己并没有料中。这一个月来她太忙碌,一心只想到耶诞节、韦特菲珠宝店和新首饰,而现在……
“这是什么意思?”他蹙起双眉注视她,她翻身仰躺下,再坐起来,俯身轻吻他。她顾不得自己在感冒,因为她从未像此刻这般爱他。“我怀孕了。”
他的脸上起先没有任何反应,继而诧异地睁大双眼。“你说什么?现在?”
“是啊。”她对他粲然地笑着,再躺回枕上。“我想大约有两个月了,我太专注在店里,其它事都忘啦。”
“天哪。”他笑着靠进椅中,拉住她的双手,又倾过身吻她。“你太了不起了!”
“这不是我个人的功劳,你也出过力,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