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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天还没完全黑,但他的房间窗帘紧闭、一片漆黑,傅斯舟打开了门旁的灯,走进去。
公选在即,阮绥音能为他提供助力,也能拉他一起下水,如果阮绥音出什么差错,他的所有努力都会功亏一篑,因此他必须确保阮绥音这里没埋着什么定时炸弹。
重要的是,昨晚阮绥音的房间里那股血腥味让他很在意。
桌上还是放着签不完的专辑、数十封信,以及拆信的裁纸刀,傅斯舟翻了翻书桌的抽屉,除了数量惊人的裁纸刀以外就是一些营养剂和药片,看起来阮绥音不吃饭的时候就靠这些五颜六色的东西维持生命。
傅斯舟又看向书桌旁的垃圾桶,拿起桌上的笔翻了翻,用笔尖拨开最上面几张看上去很干净的纸团,目光很快便触及到下面许多沾满了血的纸团,有的甚至已经被血浸透,上面的血迹变成了深褐色。
傅斯舟小心地重新把上面欲盖弥彰的白纸团拨回去,又起身走到他床边,翻了翻床头柜和床底,从床底拉出来一个很大的箱子,里面是一些以他做封面的杂志,没什么特别。
傅斯舟正要把箱子推回去,又停顿了一下。
他抬手揭开最上面那几本杂志,赫然发现下面掩藏的竟是数百个一模一样的深蓝色信封。
他朝你将无穷的后悔
那种蓝色深邃却又十分灼眼,大面积在眼前铺开来时让傅斯舟觉得有些熟悉,他回忆片刻,想起自己大抵是在阮绥音演唱会那天的观众席见过,粉丝都举着这种颜色的荧光棒或灯牌,他们好像管这个叫做什么“应援色”,那天林森替傅斯舟去给阮绥音买花的时候提起过,不得不说,这种颜色和阮绥音那双靛蓝的眼睛很像。
粉丝的信,阮绥音看过就会放到那个专门储存信的房间去,也有一些没看完的会放在书桌、床头或是他晚上很喜欢待的露台花园的秋千椅上,只有这些看上去像出自同一人之手的信被单独放在了这里。
傅斯舟拿起最上面的信封打开,信纸也是蓝色的,字体很硬朗,傅斯舟不以字识人,但这毫无疑问是男性的字,说不上来,总之一眼看上去就给人这样的感觉。
信的篇幅不长,但短短几句便让人心头涌上难言的怪异。
【我感到匪夷所思。
段奕明怎么能对你做出这样的事?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以什么样的心情?我想不出,最近的他的确很古怪,竟然频频惹你不快,该给他点教训吗?】
显然这是时间最近的一封信。傅斯舟在看到一半时便忍不住皱起了眉,这个写信人的态度让他感到不适。
像一条忠诚又暴戾的狗,他无条件拥护阮绥音,而任何人只要惹得阮绥音稍稍皱起他那漂亮的眉毛,这条狗就要扑过去疯狂撕咬。
唯我独尊,不容忤逆。高高在上的人们总是深谙此道,就连他们的狗也是。
时间不早了,傅斯舟看了最近的四五封之后便将信原封不动放了回去,盖上杂志,又将箱子推回原位,很快离开了阮绥音的房间。
阮绥音回到公寓时已经很晚了,玄关、客厅、甚至是客厅旁的过道以及餐厅的灯都亮着,傅斯舟总是这样,走到哪里灯就要开到哪里,怕黑似的。
怎么可能呢。阮绥音在心里笑自己。事实上他认为傅斯舟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会“怕”什么的,他那么强壮、那么高大——阮绥音自顾自地把躯体的健硕和心灵的强大对等。
屋内亮如白昼,阮绥音忍耐着不适走进去,傅斯舟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阅文件,见他进来便很快开口:“有时间吗?”
“什么事?”阮绥音拿起杯子,接了杯温水才走过来,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那个杯子让他的两只手有地方可放,他并拢膝盖,坐得很端正,略显拘谨。
“亚联盟和阿斯兰德、菲尔伽打算举办一场联合慈善汇演,邀请各个国家的一线艺人登台演出,演出所得将会全部换成物资送往极洲。”傅斯舟开口。
闻言,阮绥音端起杯子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始终没与傅斯舟对视:“是吗。”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他在评议院的哥哥应该比自己消息还灵通,会告诉他才是,可他看上去并不知情。
“只是现在还在评议院送审阶段,估计还有的商讨。”傅斯舟说着,不动声色地趁他若有所思的时候盯着他看。
他银灰色的及腰长发被一条黑色发带揽在脑后,散落额前的碎发轻轻贴着脸颊,脸上还带着略有些浓的妆,像是今天的工作需要。
有那么一会儿,傅斯舟的目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