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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宣墨却又来了。流苏听到屋外奴才们跪了一地齐齐喊:“给少爷请安。”无奈的叹了口气。
宣墨掀了帘子进来,流苏看到他墨黑的朝服上张牙舞爪的金丝盘龙和袖口上的金丝缠边,确有一种震慑的奢华。
他自来熟的往窗前的椅子上坐了,问道:“今日如何?孩子有闹腾么?”
流苏吩咐莲喜让茶,回到:“没什么闹腾的,都很不错。”——只要你别天天过来给我添堵,当然这句话流苏也只能放在心里说说。
寒暄完每日必定的客套话,流苏又沉寂下来,无话可说。宣墨走到屋内那盆秋海棠前,俯下身细细赏玩,流苏当他又顾自找到乐子了,也就准备继续看她的戏本子。
室内一片沉静,恍如又回到曾经的以前,那样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时间轻易失去不可知的空寂,在这金灿灿的秋日午后,留不下任何痕迹。
“你还会回来吗?流苏。”静谧的空气里声线中的无奈和沧桑分外明显。
流苏从书中后花园的才子佳人中抬起头来:“宣墨,我不是已经在皇宫了么?或者,你给我许多银子,放我出宫,可否?”
“我问的是,那个为我煮蛋羹,为我在夜里掌灯,为我酩酊大醉的流苏,还会回来么?”
“也许……回不来了罢。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前的那个流苏,大约也死了。”
“我不会让你出宫的。我厌倦了日日一个人在这院子里,纵使你不爱我,可是只要我进了这园子,推开这门,能看到你,不再是我一个人,我也就够了。”
流苏抬头看他,在这样灿烂的阳光猛烈的午后,那个男子懈怠的靠在椅子上,散漫的看过来,眼神里是傍晚那种带有倦意的温煦。
柒拾
宣墨多日未来晚蔷园了。莲喜在耳边絮絮叨叨:“朝上最近烦心事挺多的,前几日高公公来送手炉时,说少爷可能这几天不能来看夫人了,请夫人体谅着些。”
流苏失笑,体谅?她无须体谅罢,她不是他的那些嫔妃们,日日守着一个孤寂的院子一角四方的天空,等待君王的宠幸,将自己所有的爱恨,都付之于这一日一日无望的等待中去。她,不是他的妃嫔。
莲喜替流苏盖上毯子,又将手炉安置好,很有些不解的问:“夫人,您是不是在生少爷的气啊?依奴婢看,少爷对夫人,是真的掏心掏肺实打实的好,可是夫人总是摆脸色给少爷看。”
流苏捂紧手炉,她近来很有些怕冷。笑问:“你心疼了?”
莲喜慌了,差点跪下指天发誓:“奴婢不敢!”
流苏温言抚慰:“你不用慌成这样,我没有怪你。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曾经如胶似漆的以为没有彼此不可,曾经以为未来的日子会永远牵手同行。可是世事难料,原来他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在下个分岔口便消失不见。那么以后就算一个人上路,只要记得曾经相依相扶走过的那段回忆,也就不必再奢求什么了。”
莲喜的眼睛和丛林里的麋鹿一样,天真而温柔,此刻懵懂的看着她:“夫人,我不懂。”
流苏失笑,莲喜自然不懂,她纯净如清水,澄澈如阳光,那样洁白一片没有污点。而自己一路走来却已是满身风雨,连掸落一根草茎都已无力。
流苏轻笑着拍拍小女孩的头:“好了,你去忙你的罢,我这里一个人静一静。”
莲喜又莫名欢欣起来:“好的,我去帮梨若,她听说夫人体虚畏寒,总窝在咱们园子的厨房里炖煮汤药呢。”
“梨若姐姐,你在煮茶呢!”
梨若闻其声,一张阴霾的脸迅速扬起笑容,透彻的仿若方才的阴狠根本不存在。
“是啊,古诗有云:水常先求,火亦不后。这茶啊,须得用活火烹,用乌榄核做的碳,烧起来火焰浅蓝,焰活火匀;用紫泥苏罐那么一装,浅能酿味,能留香,不蓄水,这样茶叶才不易变涩,喝时再注入白果杯里,色白如玉用以衬托茶的颜色,质薄如纸以使其能以起香。这茶的味道啊,才能品出那么一点。”
莲喜呆了:“喝茶竟有这么多讲究!”
梨若笑嘻嘻的用羽扇扇着炉火,心不在焉答:“是啊,不过这讲究,我看也只有咱晚蔷园里能做到了。”
她本是无心的一句话,莲喜却十分自豪:“那当然,咱们晚蔷园的厨房是少爷吩咐另辟出来的,做的菜呀,不与宫中分例相同,也没那么多规矩。夫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宫里其他娘娘想要都要不到的珍贵食材药材,尽往这边送呢。”
扇着炉子的手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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