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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草堆里突然有个雪白的身影冒出头来,长长的耳朵竖起来动啊动地,一双眼珠子圆滚滚红通通,发现从草原中央经过的生人之后,专注地盯着瞧。
「啊!」莫秋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发现那东西的存在。
「啥?」一剑张望。
「那里有个奇怪的东西!」莫秋伸手往草丛方向指。
一剑瞧见了。「那是兔子。」
「兔子?原来那就是兔子?」莫秋眼睛亮了一下,声音也明显高了起来,但随即发现自己失态,急忙又压抑过于躁动的少年情绪。
一剑闻言发现莫秋竟然连兔子长什么样也不晓得,想起这孩子的悲惨过去,禁不住便是一阵心头酸酸。
想那老头七老八十,却是童心未泯像是只有七八岁;这孩子不过十三四,但行事作为竟像三四十。
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这样的个性,光是想就叫人心疼。
小兔子似乎发觉自己已经被人发现,立刻掉头往后跑去。莫秋瞧那东西跑了,轻轻抽了一口气,大眼睛一直盯着兔子逃走的身影没有移开。
一剑听见莫秋的抽气声,心想小姑娘定是喜欢这等小东西的,便立刻说道:「你喜欢,阿牛哥抓给你!」
一剑发力将木板车往前急推,车上的两个大轮便喀啦喀啦迅速急转起来,顿时风声从莫秋耳边呼啸而过,那板车速度比平时在小径上行驶快上不知几倍。
一剑推着莫秋在兔子后头追着,莫秋发觉自己得抓紧木板边缘才不会被颠下板车,他不晓得一剑怎会认为自己喜欢兔子,只是见那软绵绵的东西一下子被追得近、一下子又窜逃得远,心里头便起起伏伏地随之摆荡不停。
山间草原旷远,心胸也随之展开,莫秋年纪本就不大,如今孩子天性被只软绵绵的兔子引起,加上被板车挡住视线看不清楚前方情况的一剑又不停喝着:「跑哪去了,跑哪去了?撞到兔子没有?」
莫秋被一剑影响,渐渐配合起一剑来,他先是手指指指这指指那,偶尔发个声:「右边、直直走、快溜掉了!」后来见一剑老是拐错方向,兔子越追越远,也耐不住同一剑那般大喊起来。
「左边左边、啊,右边──它转弯了,阿牛哥你快点!又拐弯了──拐弯拐弯──」兔子被他们吓得又跑又跳满山逃窜,莫秋不自觉便受了气氛感染,死命盯着那窜逃身影,喊叫得越发大声起来。
一整个下午,只有两个人的萧瑟草原,一剑推着莫秋满山地跑。偶尔风里能听见一剑气喘吁吁跑到几乎没气的爽朗笑声,还有莫秋忘了压抑的恣意大笑。
至于这可怜的兔子则是被两个太闲的路人追得无处可躲,一边奋力奔跑,一边唧唧乱叫。
莫秋听见兔子叫时惊讶的语气里带着天真,睁着明亮大眼喊道:「阿牛哥,兔子叫了,我以为兔子不会叫的!你听你听!」
一剑笑到气岔,喊道:「傻孩子,兔子本来就会叫!它不叫是因为你没追它,现下你追它追得半死,它自然叫了!」
莫秋闻言突然梗了自己一下,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他、他方才都干了什么?大喊大叫,还十分愚蠢地告诉别人他以为兔子是哑巴不会叫!
然而回过头去,一剑未曾变过的笑脸仍迎着他,突然间他明白,在这人面前佯装与算计都无用,因这人拿真心待他,而他也只需捧出真心交换即可。
就在想通的那刹那,莫秋畅快地回应了一剑的笑。他先是浅浅勾起嘴角,慢慢地笑意弥漫眼底,而后如信期来临被春风吹醒的花朵,绽放出最为璀璨无瑕的纯净笑颜,回报与这个带给他一切美好的人。
在这里,没有那些不怀好意、等着自己犯错的目光监视着自己;在这里,自己加诸自己的重担与期望被另一个人分担了去。
他此时此刻才终于发觉到生而为人有什么意义,原来,就是为了与自己等待许久的人相遇,与那个人相知,与那个人交心。
原来,就是为了等到这个人而已。
兔子其实不难抓,可为了想让莫秋多开心一会儿,一剑硬是兜着山头跑了一个半时辰,才把那筋疲力尽心力交瘁的兔子提到莫秋面前。
看到莫秋露出高兴的笑容时,一剑心里便想,为了这个笑容,自己就算跑到死都值得。
一剑接着又推着莫秋走了有些路,眼见天色暗下,才寻处山壁洞穴让两人休息。
铺干草、生篝火,一剑全都自己来,只让莫秋待在一旁玩兔子,直到他将所有事弄妥当,还找到山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