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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识了红裳的厉害,他也才知道,自己与渊尘所差的距离实在太大。可即便是输了,红裳也没为难他,更没奚落他,反倒称赞了他刀法甚好,将他介绍给渊尘认识。
那可谓是他一生里,真正找到归属的时候。
渊尘的实力,在修行了九千年的东海公主之上,单是凭这一点,已足以让他钦佩。可渊尘却待他亲如手足,大约是因为性格相似,都是一样的自傲一样的狂妄,每每席上饮酒,都仿佛相见恨晚,一聊就是一整夜。红裳偶尔也陪着,兴致来时,还会高歌载舞,没有半点的拘束。若是醉了,就索性倚在渊尘怀里睡过去,而平日里张扬跋扈的渊尘,也难得流露出细腻和温情,小心翼翼为她披上薄毯。
渊尘和红裳,他们,是真的鸾凤和鸣,一对璧人。
孤云望着如今的闻倾,实在无法将他与记忆中的渊尘重叠。
红裳对着孤云摇了摇头,“回去做你的妖王,不要再来纠缠他了。”
可孤云实在是不服,当年天帝派天将来捉拿渊尘时,渊尘与他说过:此一役,就是输了我也会再从头来过!天帝又如何,天庭又如何,他日我定将率妖类荡平天界,让凌霄殿从此改朝换代!
他一直在等,等渊尘回来,将妖王之位还他,再像从前那样战一回!
渊尘的雄心大志,就在眼前这个小妖的身上覆灭了吗?
面对红裳的阻拦,孤云始终不甘,“你情愿窝在山里与这个蚌精共事一夫!我不情愿!我只要我兄弟回到他原本的样子,渊尘变成这等只能靠女人庇护,畏畏缩缩的无能之辈,才是他最大的不幸!”
“啪”——
孤云瞪大着眼,好一会才捂着脸抬起头来,看着红裳颤抖着手,心知是自己的话……太过火了。
红裳缓了缓心绪,强自镇定着说,“你忘了!你与众妖是怎么活下来的?”
孤云一震!
天火焚城。那火,对凡人而言没有任何影响,却可将妖类焚至内丹尽毁。渊尘说,祸事是他引来的,他当一肩承担。于是在城外布阵,以自己的元神抵挡天火焚烧,才使得一域妖类无一因他而死——若非如此致使他元气大损,他未必不能逃过一劫。
如今百年过去,凡有再提起渊尘的,都难免感慨,他才是真的无愧于妖王这两个字的存在。
红裳说,“如果你还念着他的恩,至少,让他想怎样活就怎样活。你已经是妖王,就做些有担当的事来,而不是想着如何把这个位子还回去。”
孤云苦笑,“他这样活,你高兴吗?”
红裳一时答不上来,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闻倾将话听到现在,脑子里虽是一团乱麻,还是勉强理出了一些头绪。他下意识先看了阿离一眼,见她看红裳的眼神满是疑虑,不由得又看了看孤云,思量着该对谁先开口。半晌,他才下决心问说,“我当真,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孤云先应了一声,红裳才点了点头。
闻倾又看了阿离一眼,权衡着关系,再问,“那你们与我……与我前世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孤云说,“生死之交。”
轮到红裳时,她还是沉默,屋子里的气氛顷刻间就更沉重了些。尤是闻倾的神色,半天都没敢再看红裳一眼。
孤云见他这样,轻蔑地哼了一声,“你忘我是应该,忘了全天下都是应该——但你说过,即便此身挫骨烟灰也不会忘记的人,你居然不认她?”
闻倾的脸一下就白了,死死地盯着孤云,紧闭上眼,转身在厅里的角落拿起了一个落满尘灰的酒坛。
“我与阿离很少喝酒,这酒,还是成亲的那一天买回来的。放了十三年,也称得上有滋味了。”闻倾先是扛着酒坛大口灌了一口,又呈到了孤云面前,“即便我们曾是生死之交,如今前缘已过,我只是个山里的妖精,你是一域的妖王。希望你我喝完这坛酒,再无瓜葛!”
孤云让闻倾眼里的果决惊着了,却不加考虑就接下了酒,仰头痛饮了两口——“啪”的一下,他将酒坛用力摔在了地上。
“哼!好的很!再无瓜葛!”孤云望着闻倾笑了笑,“哈哈哈哈哈哈!甚好!”
如此,曾经与他患难与共,生死相交的渊尘,果真是死了!
红裳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全身发抖,听着“再无瓜葛”四个字,好似是亲眼看着渊尘,又死了一次。
孤云咬着牙对红裳说,“他如今这样,你还留在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