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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名正言顺的副州牧还要恭敬几分,只缘实在闹不清,师爷嘴里出来的话,到底是州牧大人的意思,还是师爷自己的想法。他的独养儿子,自然也不能叫人小觑了去。这就是我的亡灵宿主,姓爰名慧。
听爰家下人从外面回来学说,这几天的街谈巷议,尽是这个。我的替身自己又何尝不清楚,尽管出事以后,爰慧一直足不出户。倘若不是慑于自己父亲的威势,恐怕本州电视台的社会新闻栏目都会毫不客气地曝光。
报纸可就不会那么客气了,不象电视,控制权完全掌握在官府手里。尤其是本州的两大报纸,日报与晚报,稷家都掌握着绝对数量上的股份。自然免不了要大肆渲染一番。
那两张刊在头版的彩色照片,选得十分精彩,一张,对方躺倒在一汪血泊之中,昏迷不醒;另外的一张,则是躺在州立医院的手术室里,大小仪器管线,有如原始森林里的树藤一样繁多复杂,几个身着蓝色手术装的医生正在忙于抢救,仅露出半个头脸的受害人,看上去奄奄一息,危在旦夕,任何不知情的人,肯定会把肇事者想象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爰慧多么希望自己的父亲能把电视台也请回家来,让他好有一个辩白的机会。然而这只能是一种奢望,他的父亲本身,根本就不容儿子辩白。以这一位师爷的观点,不管事出何因,只要把对方打成这样,就有逃脱不了的罪责。如他儿子的这般年纪,根本不存在杀人放火的正当理由。
若非爰慧的母亲一直从旁苦苦哀求,说不准人家还会给他的儿子来一顿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极端教育。实在没办法,苦命的儿子只能对着可怜的母亲,眼泪汪汪倒苦水。
不错,这一切皆是因我而起。当年也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我确实是投进了爰慧的胎盘之中,可我的亡灵,却始终没能跟他真正融为一体,我,还是我,有如一个寄宿在别人家里的房客,只是得到了补充能量,维系生存的一席之地。而我的替身依然有自己的灵魂,尽管没有我那么理智,可也确实是在一天一天的成长,到了后来,甚至出现了分庭抗礼的尴尬局面。
这样一来,他自身的人格表现,必定会出现种种分裂的迹象,而外人不可能知晓个中的秘密,同时也由于我开始没有经验,时常直接现身在他的脑子里,反叫他对我造成了一种难以名状的依赖。所以在他的同类之中,爰慧肯定要被视作一个疯子。
大凡疯子,似乎都会受到外人的歧视,在我们的星球上,也不例外。可他父亲的积威在那里,谁也不敢当面堂而皇之地嘲弄他。至于背后说三道四,当然只能是眼不见为净喽。唯有那一个稷腾,自恃家里财大气粗,从不把谁放在眼里,常常有几个跟屁虫,簇拥在他的身边,狼狈为奸,为虎作伥,想欺负谁,就欺负谁,大凡知道他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我很了解,爰慧本人,尽管家庭背景十分过硬,不会象一般人一样颇多顾虑,可也实在不想去招惹那种天生的无赖。
也许是我的关系,到现在,我还完全没有跟我的替身道明真相,十六岁不到,别说假以我们星球的标准,就是以地球人类的寿命来判断,也实在太年轻了。提前跟他说清原委,恐怕不仅与事无补,还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也许是长期服用抗精神病药物的副作用,虽说我的替身已经处在争强好胜的年纪,可他对什么总是提不起劲来。一天到晚,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早先听稷腾他们讥讽挖苦几句,总是采取一躲了之的态度。自从爰慧懂事以后,在他的脑子里,总有一种自我慰藉的想法在盘桓:人说我是一个神经病,我看人比我还神经,只我已是众所周知,可悲的恰好是旁人至今还自欺欺人,蒙在鼓里,浑然无觉。
这一点,我可也是非常欣赏我的替身,仓猝之中,竟然让我找到了一个比较理想的灵魂宿主,重新投胎于人间。品性善良,颇有正义感。为人处事,即使在逆境之中,也不是一味地极端。尽管这是在地球上,与我们自己的星球相比,多少还有一点不尽人意,可也能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快十六年了,真是不容易,地球上的一个年头,是三百六十五个日出日落,而在我们的星球上,只有二百六十多个昼夜交替,现在的年龄,照我们的标准,应该将近二十岁了。也许是时候了,我得让他为我所用了。
要说也是事出有因,学年伊始,学堂里新来了一个漂亮女生,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纯粹的私生子。典型的新人与旧人的混血儿,简直集中了两支地球人类的全部优点,清灵而不失润美的面庞,正是新人的妙处,健美而富于弹性的身材,恰好旧人的优势。我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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