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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华宣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他道,“毕竟是照顾多年的妹妹,就算不是,也该在多年的相处里培养出了深情厚义。”
顾蓉殊道,“三皇兄。”
顾华宣道,“你容我想想。”
顾蓉殊道,“是我的错。”
顾华宣可不想听到妹妹这一而再的自我谴责,他自从得知那个真相,便一直听到身边这个人在不停认罪,她以为一切是她的错,可一切实际上是上一辈留下来的罪恶,她怎能独自个儿去担负,并且以为这样能为一个人尽绵薄之力。
顾蓉殊想和兄长好好细说心里的矛盾,她想说我不是有意疏远皇兄,是皇兄自己思虑在先,不能怪殊儿识相在后。
顾华宣眯眼自顾思索着自己心底里翻涌起来的情绪,他觉得,似乎自己才是被忽略最深的人,他的皇弟是从小被误会,而自己呢?是从小被忽略吧?
他们一家人好像都活得特别精彩,各有心思,各有目的,尤其是旁边的这个妹妹,当年也不见对四皇弟也就是现在的太子有多少的关照,而今知道了身世,她倒是一心想要为她的太子哥哥守护了。
是不是在她得知自己不是公主后,她就坠落了人间,从此七情六欲,苦厄困顿,她自主尝遍,她懂得了如何保护自己,她变得敏感多疑起来。
顾蓉殊催着哥哥想问那个人是谁,可顾华宣说不出来,他不信说,那个人就是陪了你半年待在无人问津的村落里相惜相守的东楚七皇子,他给了你想要的一切,包括温暖和拥抱,而你最后弃他而去,就为了回北齐受罪。
“哥哥。”顾蓉殊想叫住起身离开的人,顾华宣背对站着,他道,“你让我想想,我该怎么跟你说。”
顾蓉殊紧张的望着背对自己的人,她道,“对不起。”
顾华宣没有任何回答的只是微笑着侧头,他道,“其实,我也不喜欢听你说对不起,殊儿,皇兄到底也是希望你在得知真相后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可莫再较真的以为了。”
顾蓉殊无力的靠坐在圈椅里,她道,“书泠。”
书泠听闻主子叫唤,她赶忙进去道,“公主,奴婢在。”
顾蓉殊道,“伺候更衣,准备去中宫向母后请安。”她不想一个人胡思乱想,只要去到养育自己的母亲身边,这样便能安心的消解所有烦扰。
书泠扶着虚弱的主子道,“可公主这样子?”
顾蓉殊坚持站起来,她道,“是坐太久了,一身的气血不畅,不如走路去吧,正好顺顺凝滞的气血。”
书泠生怕主子染风寒,她道,“外边冷,雪虽然停了,但地上积雪深厚,走路不便。”
顾蓉殊不想听侍女循循善诱,她道,“你若还想留在我身边,就乖乖听话,我想走走,不然会东想西想,脑子里疼。”
书泠伸手扶住了生气的人,她道,“奴婢听命就是。”
她举手搀住了走路步伐沉重的主子,顾蓉殊倒是能忍,即使脚上有种久坐后的酸麻感在隐隐约约的刺激,她也毫不吭声的举步稳当走起来。
书泠随着主子的身边,她们走出了凤芯宫,再走过深宫大道,那长长的路,从这头延伸到那头,看似遥遥无期。
顾蓉殊从未觉得这是一条值得期待的路,如果路的尽头不是母亲所在之处,她便懒得走过这一条长路。
书泠抬头遥见伸展在墙头上的花枝,是一株冬梅,它枝骨傲霜,姿态高举,风姿显得一场坚劲。
她道,“公主,你看梅花。”
顾蓉殊道,“梅花开后百花杀,很快冷天会过去。”
书泠道,“公主喜欢梅花吗?”
顾蓉殊想了一下道,“更喜欢杏花。”
两人抬步轻轻往前走,她们举脚踩过细雪,忽闻墙外传来嬉笑声,像是有人在玩耍,听着好不欢乐。
顾蓉殊感觉奇怪,这皇宫里,沉沉闷闷过着春夏秋冬,昔日是自己欢声笑语感染琉璃瓦上霜,而今换做不知是谁人变成了那最欢乐的主儿正在宫墙里渲染喜悦?
她想过去看看,怕是幻听,书泠却进行阻拦,她道从这走过去要好远,这外头天寒地冻,实在不宜折步。
顾蓉殊想想也罢,说来不管是谁人,人家开心是人家的事,只要无过分之举,倒不足为虑。
主从俩动身继续向前走,这中宫的路本来不远,就是左拐八绕无端端把路伸长到了老远。
书泠伸手轻拍主子肩上的花瓣,方才路过墙头花枝下,无意惹得落花流水,她取了花瓣放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