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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慢慢的起身,走上前来爲我梳发,心里不知道爲什麽一阵接一阵的揪痛。
“殿下……明天就是大人了。”他声音低低的,不知道爲什麽我鼻子一酸,差点儿流下泪来。
“请殿下,顺从天帝陛下。”他说:“不要违逆,一切会很快过去,殿下会变得很强的。”
“我知道了。”觉得自己象具木偶,伸开了手,套上袍服。汉青跪下去爲我绑腰带。
我并不想听他说这个。
刚才一心一意地想见他,可是见到了之後呢?
见到了,之後呢。
他说的这些,我都不想听。可是,我又想听到什麽呢。
我想听到他说什麽呢?
头发象水一样流泄了一身。我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袍子,不太厚,也不算繁复的式样。
苦中作乐的想,也许是爲了方便一会儿就要脱下它,所以,式样比刚才那衣服反而简单了吧。
“你们……回去吧。”我轻声说:“回去等我吧。”
汉青手哆嗦了一下,擡头看著我:“殿下,您可千万千万要顺从,不要胡思乱想。”
傻瓜汉青,你还怕天帝吃了我不成?
平舟放下了玉梳,与汉青一同跪伏低身:“恭喜殿下。”
我想笑一笑,可是却觉得眼下面一根血管突突直跳,咽了一口水,声音还是沙哑:“平身吧。”
我想听到舟和我说什麽……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听的,他永远也不会说……
我沿著长长的青石的阶梯,一步一步地走。
前面有人躬身爲我引领。每走过一个人的面前,他就会跪伏屈身以头触地,说一声“恭喜殿下”。
恭喜我什麽?我有什麽好恭喜的?
两脚机械地向前走。
一直走到那高高的天台上的香案处。
天帝穿著墨黑的衣裳,衣摆襟口都绣著金色的滚纹,沈静肃穆的顔色。
我静静的跪了下去。
两边侍立著许多人,有司事在高声念诵什麽。
我不知道他都念了些什麽。
有人把我的头发束了起来,天帝亲手爲我绑系发带。
然後有人跪著托上玉盘。上面摆的很简单。两杯酒,两片果。
这就是闻名已久的成人麽?
听起来多麽郑重的仪式,现在也的确是一项正事在进行著。
我却觉得荒唐。
不知道这成人之式是谁第一个行起来的。共酒,共食,束发……听起来,很有缠绵在其中。可是真的来到,却发现是这样冰冷的程式。
第一行这仪式的人,有没有想到,这些本该温存和合的举措,变成这样的枷?
木然地喝下他递到唇边的酒,然後端了余下的一杯递向他的唇边。
不经意与那双幽黑的眼睛对上,心里突然一颤,手抖了下,泼了两滴在指上。
他没有言语,就著我的手把那杯中酒饮尽,却接著托起我的手,温热的舌尖将那溅在指上的酒液舔去。
我身子剧震,愣愣地看著他。
然後是共食。
身子僵得象木头,听到司事唱“礼成”的时候,忍不住的哆嗦。
他牵起我的手,慢慢步下高台。下面石阶上跪的人,又一一的叩拜下去,词还是刚才那一句:“恭喜飞天殿下。”
恭喜我什麽……
腿直发软,险些被衣摆绊倒。
天帝的手抄过来,竟然将我横抱在手。
身子热得厉害。不是情动,是不自在。
头埋著根本不看两旁的人是什麽面孔,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麽回事,本应该是隐私的事却在大张旗鼓的进行……
突然想到……如果是以前的飞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拒这成年礼的到来……
他应该幻想过,辉月爲他行礼吧?
心爱的人爲他束发,两人进酒共食……
然後携手归房。
他有没有幻想过?有吧……如果是辉月牵著他的手,迎接这一声声恭贺……是不是也变得甜蜜而可以接受了呢……
所以他不肯接受其他人对他做这样的事……
我不是他……
我不是……
但我也抗拒著这一切……
被放在柔软的床褥间,我身子不由自主的蜷了起来,看著那高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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