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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啊。我一边着急地向她的方向摸过去一边问:“受伤了没有?” 老太太哼了两哼道:“没有。”
嘿!老太太的性子我太明白了。她要是能光明正大地承认自己出了什么事儿,猪都能长翅膀飞上天。我不禁有些埋怨:“您大晚上正停电的瞎跑什么啊!” 这不把自己给绊倒了。老太太又吸了两口气儿说:“你甭管我了。老头子刚刚犯病了,我没拉住他,反而给绊得栽了一跤,什么事儿都没有。小徐你赶快给我去找我们家那个傻货,他这会儿肯定跑到防空洞里躲他的炸弹去了。”
所谓的防空洞就是六七十年代修的白菜地窖。那时候没有电冰箱,大冬天吃不上时鲜青菜就在秋天收获的季节把白菜像堆石头似的垒在里面,能放一整个冬天都不坏,可见里面阴冷得多厉害。老头子在那儿呆上一个晚上,命都能冻掉半条。
我把老太太托付给赶来的护士,拔腿就往地窖跑。黑暗里呆了这么久,我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初看到月光,居然还觉得挺亮堂。
老头子果然在防空洞里。他穿着单衣秋裤,脚上一双塑胶拖鞋,缩成一团坐在地上,冻得上牙和下牙直打颤,神智已经半昏迷了。我脱了自己的大衣穿在他身上,连拉带抱地把他拖回医院大楼。我的左胳膊不好,使不上力,只能靠右胳膊活动。老头子虽然瘦,个子却高,一身骨头也有百来斤重,险些把我压趴下。我就这么走三步喘一喘地把老头背了回去,一路上就听见老头子在我耳朵边用牙齿打机关枪。进了医院,两个值班护士把我围住,一起把老头子扶到病床上,灌了半杯温水,塞了一个热水袋。因为被子不够了,我就把早上刘医生交给我的鸭绒被贡献了出去。
刘医生因为锅炉的事情,下午就跟着医院的车出去了,晚上也没回来。
我又去看了看老太太。她伤了腰,正躺在床上休养呢。我跟她说了说老头子的情况,让她放宽心。老太太什么也没说,就抓着我的手指握了握。我知道,她这是感谢我呢。出于我们之间真挚的革命情谊,我也握了回去。
我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儿终于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也没办法洗澡,只好换了内衣重新回床上睡觉。没了鸭绒被子我才觉得医院的被子太薄,缩成一团手脚都冻得冰凉,我想把大衣盖在被子上保暖,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老头子穿在身上还没脱下来呢。我也懒得大晚上乌漆抹黑去找衣服了,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些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梦见自己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面打转,怎么叫你的名字都没有人回答,举目望去,一片白茫茫的大地,除了我什么人也没有,我在梦里大哭不止,然后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摸上我的脸颊。我一下子惊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铁塔般的男人站在我的床前。我吓了一大跳,险些一拳打上去。再揉眼一看,是假洋鬼子。我这两天都没看见他,这会儿他穿着黑呢大衣,打着领带,皮鞋上还沾着泥,身上一股尘土味,显然是刚刚赶回医院的。
我松了一口气,跟他打招呼:“是你啊。怎么半夜上我这儿来了?”
他把手从我脸上收回去,道:“你大叫文森。”
我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一做噩梦就喜欢大喊大叫的毛病从小就有,这么多年没犯,没想到让他给听见了。我哈哈地干笑两声,抓一抓乱糟糟的头发。
他抓过一把椅子放在旁边,开始慢条斯理地脱大衣。“文森……是谁?”
我真的不想大晚上不睡觉跟他讨论这个话题,而且这也太隐私了,难道我还要跟他解释我是个同性恋?可是我之前做了不少愧对他的事,不太好意思把他骂走。我支支吾吾地说:“我喜欢的人。”
他顿了一下,什么也没问。
我松了口气。如果他接着问我文森是男是女,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假洋鬼子脱掉大衣,松开领带,把衣服叠在椅背上。我以为他想跟我秉烛夜聊,虽然那时我房间半根蜡烛也没有,没想到他脱掉上衣就开始脱鞋,接着一把掀开我的被子躺了进来。
嘿!这混蛋!我吓得一激灵,差点掉下床去。
他按住我的手脚道:“我很累,想睡觉。”
我也累啊,可是您就不能睡到您自个儿外婆那里去?我把他往床下推。“你给我下去!”
他懒在床上不动。“为什么?”
我怒了。“不为什么!我不喜欢和你睡一张床!”
他沉默了半天,搞得我都开始浑身难受。“门锁了,进不去。”
我从他身上跨过去,穿好鞋,摸黑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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