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页)
毕业了,干脆在当地找一间高中随便念念……”
我忍无可忍地打断他:“那你为什么要回来?!”
你愣了一下道:“我怎么可能不会来,我爸会找我麻烦。”
“你不是已经搬出去不跟你爸住在一起了吗?”
你的表情一瞬间凝住了,然后慢慢沉下脸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低下头不说话。
你把书包摔在地上吼道:“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双手握拳。“我去找过你了。”
“你找我做什么?!”
我咬牙不说话。
“你是白痴吗?!为什么要去找我?!”
我的鼻子一下子酸涩起来。我等了几个月,只为了问你一句话,最后得到的只是一句“白痴”。
我用手背抹掉眼泪,道:“因为我想问你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想问你为什么不写升学考试中的作文。我想问你为什么也要报考C中。我想问你,我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你一下子沉默了。我不敢看你的表情,只把目光钉在地板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上的铃打响了,远远地传来了学生们说话的嘈杂声。开学典礼已经结束了,大家正成群结队地向教学楼走来。不过几分钟,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投过奇怪的一瞥从我们身边穿过。
你的声音非常沙哑低沉。你对我说:“徐诚,你搞错了。”
我低着头,眼泪滚滚地滴落在地板上。
文森,你当时说的这句话可真的把我的心都伤透啦。有一段时间我晚上做梦都梦到这个场景,我们站在教室外的楼梯口,你背对着我对我说,徐诚,你搞错了,我不喜欢你,然后整栋教学楼都跟着轰然倒塌。我再也不敢问你爱不爱我了。这世界上的爱有很多种。有人的爱是夏日海边浪漫的漫步,有人的爱是游乐园惊险的过山车,也有人的爱是夜晚河畔徒劳的竹篮打水。我的爱是一条开满野玫瑰的荆棘路,路上的每一朵花都有刺,让行走的人鲜血淋漓,但让人痛苦并不是花的本意,只能说是命运造就了花的形态。
我接受命运的安排。
小诚。3月28日。
第 25 章
你好吗,文森。
今天我趁散步的时间到后山捡松塔。初冬的时候它们从树上坠落,被雪掩埋在下面,春天到了,雪化了,后山松树下的草地上满满地铺了一层干掉的松塔,深山老林里也无人理会。我不敢往林子深处走,只在附近山上的松树下挑挑拣拣。今天的天气很好,我只穿一件外套也不觉得冷,阳光从松枝的缝隙里面漏下来,有小松鼠在林间跳来窜去,转眼不见。我觉得很安宁、平静,不知不觉在后山多坐了一会儿,闭上眼睛听听松涛的声音,静静地享受自然的气息。
文森,我有一个小小的梦想。我想等到几十年以后,你老了,我也老了,我们一起找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隐居下来。天晴的日子一起到水边林间散一会儿步,听听吹拂过树梢叶尖的风声;下雨的夜晚在屋子里点一盏小灯,看雨珠悄悄滑过窗玻璃留下清淡的水痕。我们不要管这人世间的烦恼,只要两个人在这最后的日子里相依为命。
也不知道闭目养神了多久,我忽然隐隐地听到有人急促跑动的声音,睁开眼睛看见假洋鬼子在离我几十米外的山坡下的小路旁扶膝喘气。我吃惊地看着他,没想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会相遇,接着就是一阵尴尬。自从上次赶走他以后我一直有意避开两人可能见面的场所,这么多天都相安无事,今天突然兴起想要捡松塔,却偏偏被堵在林子里。
我慢慢拍着裤子站起来,把松塔塞在外套里面,拉上拉链,准备就这样走回医院。我跟假洋鬼子实在是气场不合,既然他这么急着到林子里来,索性就把这里让给他。
回医院的小路只有一条。我小心地挪着步子下坡。他三两步跳上来,伸出一只手,目光笔直地望向我。他的手很大很结实,骨节突出,指跟和虎口处有一层厚厚的老茧,看起来曾经吃过不少苦。我抱着一肚子的松塔对他摆摆手,做一个我自己下坡的手势,什么也没说就越过他往山下走。他一把扣住我的胳膊。我吃惊地回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从后背紧紧抱住了。
松塔落了一地。
我一动也不能动。他抱得很紧很紧,两只有力的手臂牢牢圈住了我的肋骨,好像连心脏的脉动都被压迫得急促起来。他微微弯着腰,半张脸贴在我的后脑勺的短发上,湿润的呼吸直喷向我的耳朵。我吃了一惊,慢半拍才开始挣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