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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青骊如旧给送药,静默之间却已被皇帝察觉出异样。
“父皇为何这样看我?”青骊将药碗递给侍者,微笑着坐在榻边。
“有话要对朕说?”皇帝病容未退,却带着慈父笑意,虽仍有愁色,对着青骊却心情要稍稍好上一些。
“有一件,但一直没想到怎么开口。”青骊道,始终低眉。
“说来朕听听,能办的就替你办了。”皇帝道。
青骊沉默少顷,抬眼,正视等待的帝王,沉声道:“父皇还放不下昨日那口气吗?”
闻言,皇帝脸色骤变,笑容尽去,冷冷问道:“承渊找过你?”
青骊点头,纵然心底也如浮波起伏不定,脸色却依旧沉稳。
“他倒会想办法。”皇帝冷哼一声,对侍者道,“把承渊给朕传来。”
“且慢。”青骊急忙制止,随即长跪底下,道,“事情是青骊自己答应的,父皇如果不肯答应只当青骊没有开口,请父皇不要责怪哥哥。”
眼前少女再不是过去会拉着自己索要心仪之物的孩子,她的单纯和稚气在这些年里被现实逐渐浸透入成熟和隐忍。如果是过去,她会抬眼,用她认为对的方式问他,为什么不同意承渊的意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求情在先。
“离渊岛从来就是我大珲辖境,几时要沦落到这种田地!”皇帝怒意已起,却因为面对的是青骊,才有所忍让。
“儿臣一句话,说来大不敬,却是事实。”青骊垂首。
“什么话?”皇帝问道。
“今时不同往日,我们连曾经的帝都都已经丢了这么多年,一座离渊弃岛,和帝都比,相差甚远。”青骊说完,重重叩首,三声有力,抬头时额上已有隐约红印,她却面不改色,肃容恳切。
事实被戳穿之后,一切就是如此无力。不得不承认早在南迁之时,大珲就已痛失半壁江山,苟延残喘至今,内忧外患,早已千疮百孔。
“你说得轻巧,可知这一个决定下去,对如今的时局会有什么影响?”皇帝怒容转愁,无奈看着青骊,暗叹一声,吩咐侍者道,“传承渊。”
青骊情急,却听皇帝道:“承渊是找别人商量过的,两相权衡,他们选择了割弃离渊岛,但是朕不信如今的天下,却要看一座弃岛。”
“父皇要赌这一次吗?”青骊低声,眼前帝王周围阴翳浓重,她却帮不了分毫。一直以为自己的命运不过是和青蘼一样,却没有想过,原来等待宿命来临的时间里,留下来,会有这样深刻的无力。这或许也是青蘼宁愿早早出嫁的原因,至少不用如此直白地了解自己在更多方面的无能为力。
“再让朕考虑考虑。”皇帝似极倦,阖眼正要休憩,却见承渊已经过来。
入内便看见青骊长跪在地,承渊一时怔住,稍后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仍闭着眼,微微抬手,示意众人退下,道:“你来得快,是一早就在外头等着了吧。”
承渊不语,只默然立着,目光停留在青骊身上,内疚怜惜。
“不是从来都最疼青骊的吗,为何现在却一动不动?”皇帝如是自言自语,却问得严厉。
承渊当即跪在青骊身旁,一脸萧瑟,道:“是儿臣对不起青骊,请父皇……”
“倘若朕真的走了,你当真能照顾好你这个妹妹吗?”皇帝仍躺在榻上,却已睁眼,朝天望着什么,目光痴痴。
“承渊必当竭尽全力护住青骊。”少年信誓旦旦,回头看着沉静无声的青骊,她始终低眉,安顺默然,仿佛事不关己。
“但你现在做到了吗?”内心失望,皇帝朝青骊伸出手,待爱女回应,父女双手相握,一国之君的眼底又浮动出慈父温柔,柔声道,“接下来要学的,就是保护自己。知道吗,青骊。”
“父皇也要保重自己才是。”青骊上前,反握住皇帝的手,略带哽咽道,“太医都说父皇只是操劳过度,哪里就那么严重了。青骊的笈地礼还等着父皇亲自主持,可不能输给姐姐的。”
淡然多时的少女此刻又流露出紧张之色,是父女连心教她抗拒分别的来临,想要抓住什么,不再松开。
“青骊的笈地礼朕当然要亲自主持。”皇帝笑看身边少女,坐起身,安慰道,“怎么就哭了?还和小时候一样。”
“还没笈地,本来就还是孩子。”青骊哽声道。
“这样吧,今日朕许你一个心愿,当是你笈地前最后的一份礼物。将来正式成人了,就没机会了。”皇帝道,笑意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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