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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了才说不'炫'舒'书'服'网',过来给朕看看。”明知青骊有意避开月棠,皇帝并不责怪她的任性,这一声里却也有关心。
迟疑着,青骊还是到了皇帝身边。一路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将自己粗粗收拾了一下,入了大帐之后,帐里的暖意也彻底化去身上残留的雪寒,只是面容上有些湿润。
“和萧简一声不吭地跑出去,你以为让人传个话就了事了?如果真出了事,怎么办?”皇帝一面说,一面拉着青骊坐下。
青骊乖巧地坐在皇帝身边,道:“有萧简在,我怕什么。他是会拼了命保护我的。”
“是吗。”皇帝的话听来随意,然而带着三分笑意的脸上却隐隐有些思量。他看着坐在承渊身边的青蘼,少女安然静默,低眉无声;再转头,青骊有些得意的笑容就显得明朗热闹许多。
“那是自然,萧简是我师父,哪有师父不保护徒弟的。”青骊笑靥如花,提起萧简的时候神采里有些飞扬的明媚,牢牢地抓住了皇帝的视线。
“这些没规矩的话,就你说得出来。”皇帝笑着,拿起碗筷。
“平时和萧简学射箭的机会又不多,好不容易这次父皇允许我带他出来,当然要多花点心思和时间去学。而且萧简也教得好,我很喜欢和他学。”青骊道。
女童满是赞扬的口吻,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萧简的名字,停在承渊耳边,绕在心头,眼里是青骊笑得开怀的眉眼,就好像过去,她提起他时的样子,是从眼底绽出的笑意。
“呵呵。”皇帝笑了两声,又问,“你们今天又做了什么?月棠,你先说。”
月棠有些羞涩,顿了顿,方才抬起头,回道:“出去赏雪的时候,刚巧遇到了五殿下,所以就一起走走,没多久就回来了。”
那是少女独有的娇羞,浅浅的红晕浮在双颊,青涩的话语里却有莫名的兴奋跳跃,一点一点,都能听得清楚。
青骊失手将碗碟打翻,弄脏了衣裳。她立刻起身:“衣服脏了,我回去换。”
侍者进来收拾,小小的混乱里是青骊匆忙离开的身影,却只有承渊听见一声像是抽泣的声音,几不可闻。
入夜之后,青骊却没有留在自己帐里,也没去找青蘼,就在大营比较偏僻的角落里静静坐着,披着裘衣,毛茸茸的立领一直裹到下巴,宽大的披风罩住了全身,就露了一只手在外面,握着树枝,慢慢写着什么。
听见脚步声,她立刻把那些痕迹擦去,用脚,用手,显得有些仓皇,一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叫起自己的名字,她才仿如雕塑一样站着,看着身前月光,照着莹莹白雪。
“我刚才去找你,但没见你在账里。”承渊走近,看着青骊脚下的一片狼藉,顿时沉默。
“帐子里太闷了,所以就出来了。”青骊道。
“我刚才问过司斛,从回去之后你就没吃过东西,饿不饿?”承渊柔声问道。
“这也是父皇让你问的?”青骊转身定定看着承渊,问得有几分稚气。
承渊愕然,道:“不是。”
青骊又盯着他看了片刻,最后噗嗤一笑,道:“那我可以不回答你。”
“青骊。”仿佛回到过去的自然,这一声里有对她的宠,也有对她的无可奈何,“跟我回去吃东西。”
青骊笑得更欢:“你做给我吃?还是你喂我吃?”
承渊无语。
“如果是萧简,他一定会说,请我吃好吃的。然后我就稀里糊涂地跟他走了。”青骊笑道,“只有哥哥,该骗我的时候不骗我,一点都不好玩。”
“我不会骗你的。”比起青骊的轻松,少年脸上的严肃显得十分郑重,“不会。”
“那就是说,你是真的打算不理我了?”青骊也收敛了笑容,气愤却有些无力地质问着身前的少年。
“什么时候?”
“就是之前!就是你每次代父皇传话之后都不问我别的!就是每次我去找你,你都忙得没空顾及我!就是后来连你的书房我都不能去!就是每次我只能对着萧简说原来想说给你听的话……”话到后来,青骊已经开始哽咽,她看着无措的少年,月光皎洁地斜照在他身上,如玉温润。
“青骊……”握紧又松开的手,在轻微的起起落落之间终于拉过已经泪水肆意的女童,像过去那样抱着她,心疼地叫着她的名字,“青骊,别哭了。”
“如果哥哥不要我了……就告诉我……我知道应该怎么做的……”青骊再承渊怀里啜泣,断断续续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