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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威南是怎么死的?他死的窝囊啊”他语调低了下去,颓然坐回去。
俞停云突然觉得心寒起来,是啊,十一二月的塞北,不见草木满天黄尘,辽兵铁骑踏破尘嚣逼至雁门,满朝惶恐。那个名震朝野的天行将军一到,辽兵连攻十三次,无一得逞。他在那里呆了五个月却从兵强马壮熬到骨瘦如柴,深埋黄土下的草根也不能幸免,被掘了无数次直到再也找不到一点生命的影子。在几欲冰封尘世的寒风中,他们强横地与敌人作了最后一次殊死搏斗,全军战死,他们最后一博的鼓声从晌午响到黄昏,没有剩下一个人。
只怪他们太过骁勇,骁勇到让那远地宫楼里的天子群臣以为,他们是铁打的刚铸的,是天上来的神兵神将,不必食人间烟火。军饷二十万因天子建高楼而打了折,剩下的被下头的官员分了又分,最后的一点又被山贼抢个精光,在那个平沙莽莽黄入天、风头如刀面如割的地方,他们仿佛是被尘世遗弃的雁。
自生自灭。
俞停云许久了叹了口气,语气松软下来,道:“一江,不管怎样,我们总不过是臣,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岳一江道:“姓俞的,你要死就去死,老子可还没活够!”
俞停云道:“就算如此,国难当前,不为君也该为民。黎民百姓有什么错,你怎忍见他们身陷战火屠戮?”
岳一江呵呵冷笑:“你少来动之以情,我做这个土匪可逍遥得很,天地管不了什么百姓家国我也不去管,活着杀人放火,死了土坑一埋我痛快得很,管这许多做什么?”
俞停云紧抿着唇,正极力压住火气,又道:“一江,你以为土匪的命就硬吗?一道圣旨,足够铲平整座卧虎山。”
岳一江一下跃起,大声道:“好得很,老子就等着那道圣旨,正好豁出命去大干一场!”
俞停云脸色铁青道:“你想造反!”
岳一江一笑,无比轻松道:“是又怎样?”
俞停云语气奇寒:“你若有不轨之举,我第一个杀了你。”
岳一江笑得更欢:“好啊,反正杀人对你来说容易得很。只是姓俞的,这种事有能耐你自己去做,少拉阿原下水!”
俞停云死盯着他,豁然拂袖而去,堂上各色土匪看着他有不同的神色,有的疑惑有的不屑有的嘲讽,却也有为他的凛然的风骨所折服的,比如楚良。
“老大,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侠之大者本就是为国为民”楚良也太不会察言观色了此刻竟然凑上去如此道来,余成嵬几次使眼色。岳一江猛然拍桌,脸色黑中泛着青,显然是气坏了。余成嵬把楚良拽了下来忙陪罪:“老大别生气,就当那家伙放了几个屁,咱还喝咱们的。来来来,大家吃着喝着!”一时堂中又开始了哄笑杯盏相碰之声好不热闹。
岳一江脸色不好看倒也没发作,独自开始闷闷喝酒,偏偏楚良又不知死活去问:“老大,你方才说的陈威南将军,真是那般”
“楚良!”岳一江摔杯起身大喝:“别以为你受伤我就不罚你,再敢提半个字我宰了你!”他忿忿离开留下一堂死寂。
余成嵬不禁骂道:“你小子吃错药了不成?没见老大火着嘛!”
楚良挠头坐下,喃喃道:“陈将军真是渴死饿死冻死的”
他不会忘记那个年少的自己曾何等崇拜天行将军,曾是他心中神话般的存在,真的是死于天子群臣的昏庸无道吗?若果真如此,岂不教人心寒?
愤然下山的俞停云在路口停了片刻,见到正走来的肖原。他的想法从不会在肖原面前隐瞒,道:“你早想到了是不是?”
肖原道:“我们都应该了解一江,威南是他最好的兄弟。”
俞停云负手闭了闭眼,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道:“有些事是该要解决了。”
肖原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道:“其实我早就想去了,我也想见见他。”
俞停云道:“阿原,我不想勉强你,你若不愿意大可以不去。”
肖原叹息一声,道:“也许你是对的,威南他可能真的变了。”
三个月前,戊边将军鲁重山遇刺身亡,胸口被一抢刺穿,那抢头却非直刺,而是由两片护心镜当中插入随即转折而入,正避过了铠甲的防护而正中命门,取人性命。这枪法并不花俏,其中技巧与精准却绝非一般人可为,而偏偏这是二十年前,他们与陈威南一遍遍练习过的“穿心抢”。当年的天行将军曾凭这手神抢威震塞北。
俞停云迈步向前,语调悲凉:“阿原,我已经给他机会了。我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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