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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幻象,渴望着,却也知道是徒劳白费。瞳仁深处的那一抹幽华,一点点扩大,勾起,几欲溃散,却又终于艰难地拼凑起来,化做一道苍凉宁静的微笑。
剑气已侵入她的肌肤,杀意有如岩浆喷涌,毫无掩饰。
太后在这一瞬完全失去了反应,一切仿佛无声变慢,她任由静王狼狈一拖,任由自己的面庞擦过锋刃,一滴鲜血沁出,她也茫然不知。
众人只听得一声剑吟,接着,便是骨头破裂的声响。静王坠落在两丈开外,他肩骨以下被王沛之一掌拍碎,鲜血横飞之外,竟露出了森然白骨。
剧痛攻心之下,他无力松手,太后支撑不住,翩然跌落。一双宽厚的大掌将她扶起,平素的温暖安宁,在此刻竟感觉冰凉沁骨。
“沛之,你终于来救我了。”她低喃着,如溺水者抓隹浮木一般,紧紧握住那双大掌。
王沛之将她扶住,下一瞬,他做了一件让太后惊骇心痛到极致的举动。
他坚决地,一寸一寸地将手掌从太后白皙莹润的指间抽离。
“沛之!”
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只觉得一阵眩晕,低声喊道。
“将静王拿下!”
王沛之沉声喝道,当年统帅万军的威仪和气度毕现,有几人便上前搀了静王,他已是气息奄奄,于是连忙止血包扎不提。
“先帝曾经有遗旨,因时世艰危,所以一直没有公布,现在是它大白天下的时候了。”
王沛之对着晨露道:“请娘娘请出旨意。”
晨露闻言眸光一盛,很有些惊愕,但她瞥见四周的京营以及禁军将士正在侧耳倾听,顿觉时机已到。一声口谕传下,重重叠叠地传回前廷,不到一刻,秦喜便捧着乌木匣子到了。
“中宫林氏怀执怨怼,擅权威凌,宫闱之内,若见鹰鸇。既无关雎之德,而有吕、霍之风,岂可托以幼孤,恭承明祀。今除其皇后玺绶,黜其尊号,永禁昭云宫中。朕百年之后,亦不得以帝母之尊干涉朝政……”
秦喜响亮而略带尖锐的声音,在夜空中扩散开去。那卷半旧的黄绫绣龙圣旨,在他手掌间灼然生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好!好!”
太后嫣红的唇上都失了血色,她全身都在轻颤,她竭力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尖利的指甲刺入掌中,磨得鲜血淋漓,也丝毫不觉。
“先帝的旨意吗?”
她咬牙冷笑着,皎美高华的容颜也随之蒙上一层黯青,上的肌肉,随之微微扭曲着,她被妆容掩饰的苍老,在这一刻暴露无疑。
“太后,这是先帝的旨意,您受了这场惊吓,还是先回昭云宫休息吧!”
秦喜上前恭敬搀扶道,亦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太后并不领情,仿佛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将他的手甩开。
“什么先帝旨意,分明是伪造的,皇帝不忠不孝,竟敢弑母,居然还假托先帝名义。”
她语调悲愤,神情之间郁郁含冤。
宸宫 第六卷 第二百零二章 陨落
从将士中爆发出一阵微微鼓口声,晨露微微冷笑,开口反驳道:“那道旨意,原本是先帝交给惠妃秘密收藏的,当时消息走漏,惠妃宫中一连遭到她几波刺客的急袭,她情急之下,只能将圣旨交给林邝保管。”
“之后惠妃就因病急薨,秘旨就一直留在林邝手里。”
晨露最后道:“然后朝廷就从他手中缴获了此物。”
“林邝是我家门败类,他的话也可相信吗?!”
太后冷笑着,仍是冠冕堂皇道。
王沛之望定了她,幽然吐出一句,“那一年先帝与你争执,错手将一道卷轴掷中你的手腕。”
太后的脸色顿变,只听王沛之继续道:“你并没有细看内容,其实那便是这道圣旨,那次你的手腕被木轴砸伤,在这道圣旨上留下了一滴血。”
太后面色越发灰败,腕间的翡翠玉镯碰撞着墙角椒壁,发出冷冷之声。
“你的手腕,现在还有一块淡色伤疤。”这一句如离弦之箭,挟着锐利的啸鸣从太后心间射过,她不知是惊是怒,全身都籁籁轻颤。
在场众人都是男子,晨露使个眼色,秦喜大着胆子上前,惴惴不安道:“太后娘娘恕罪。”
他揭起太后的罗袖,在雪肤之上赫然见到那块疤痕,果然是分毫不差。
太后也不反抗,只是失墙伫立着,说不出的孤单萧索。
血色的月光照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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