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页)
逃难。抗战胜利后,梁实秋回北京老家,父亲在去世前一个月曾勉励他,“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莎剧翻译完成”,“无论如何要译完它”。后来胡适也多次对梁实秋说,莎剧翻译工作完成时,他要为梁实秋主办一个盛大庆祝会。只是没想到,胡适也来不及看到这件“中国新文学史大事”的完工。
1967年8月,梁实秋用尽了在退休后的时间与精力,耗费了三十六年,译完莎翁全集,并由台湾的远东图书公司出版。梁实秋终于成为中国翻译莎士比亚作品全集的第一人。如此巨大的工程由一人独力执行,如无深厚的英文与中文底子绝不可能完成。为此,台湾当局特意举办了一个三百多人的大宴会为梁实秋庆功,当时的“副总统”严家淦亲自到场致贺。被视为梁实秋门下三大弟子之一的著名诗人余光中指出:“五四以来,西洋作家的译述,何止数千百家,但译述一位大作家而能竟其全集者,梁实秋先生还是第一人。”
余光中并在《梁翁传莎翁》文中强调:“莎士比亚只写了二十年,梁实秋先生却译了三十六年。不过我们不要忘了,莎翁是连续地写,在太平盛世的伦敦连续地写;而梁翁是时作时辍地译,在多难的中国时作时辍地译,从二次大战之前译到二次大战之后,从严寒的北国译到溽暑的南海,且把昔之秋郎译成了今之梁翁。”
现代中国投入西洋名著的译作者不少,翻译理念却大不相同。写文章的基本要素是“信、达、雅”,翻译不比直接以中文创作,难免无法同时兼顾,尤其以“信”与“雅”常无法兼得。大师级的文学家兼翻译家林语堂有“屈信以全雅”的倾向,部分译作韵律十足,朗朗上口,有时却与原意大有出入。
梁实秋以“就信”为原则,有时宁可“舍雅”而“就信”,因为他认为“无论哪一国文字,都不是为了翻译而存在的”。在《翻译莎氏全集后记》中他自述:“我想,忠于原文宜为翻译的基本条件,在不失原文本意的范围之内,力求译文之流利可诵,那才是任何翻译者所应遵奉的信条。但是谈何容易!这两方面的要求常常是冲突的,要顾到原文之丰富的内涵与繁复的语法,往往就无法适当地写出流利的译文,又往往不能不牺牲原文中若干实在不忍牺牲的东西。”。 最好的txt下载网
梁实秋 将西风带进台湾的浪漫干将(4)
梁实秋以“信”为原则的翻译方式,并不表示他不重视“雅”。早年他和鲁迅等左派译者发生论战,就是因为他认为,鲁迅流畅的文笔,一遇上西洋文字就变成别扭的中文。梁实秋公开反对“硬译”,并主张文学应该植根于人性。与倡导文学阶级论的鲁迅笔战后,梁实秋和左派文人形同水火。
基于相同的理念,梁实秋以为,中国人用中国字写新诗给中国人看,不能完全抛弃中国旧诗的传统。他支持胡适一点一滴改良的主张,认为旧诗已经到了必须改革的时刻,但要写令人能懂的诗。他说:“我们有理由要求新诗写得更像样,不是官方的文艺政策所能奏效,亦不是文学批评家的意见所能左右,完全要靠诗人们自己的努力创作。旧诗做不下去,要做新诗,但新诗仍然要使用旧诗的若干技巧。”
程季淑意外过世
完成了《莎士比亚全集》的翻译工作,了却心中大愿后,梁实秋欣慰地说,沙翁全集能够问世,有一半的功劳应当属细心照顾他的夫人程季淑。他也因此于1970年带着程季淑前往美国进行为期四个月的“蜜月之旅”,顺道到西雅图,探望取得美国华盛顿大学高等教育博士后定居美国的小女儿梁文蔷一家人。除了举家到东岸旅游外,梁实秋也重回哈佛大学,故地重游。因为平常帮梁家操持家务的小姐要结婚,夫妻俩才兼程赶回台湾。
说到程季淑,实在对梁实秋影响深远、意义重大,难怪他曾以“形影不离”来形容两人相伴五十年的时光。
程季淑比梁还大两岁,是中国第一代未缠足、受西式教育的女性。两人相识为媒妁之言。1921年,程季淑同学黄淑贞的母亲,拿着程的八字到梁家说媒。梁实秋有些担心媒人三寸不烂之舌的可信度。不过那是五四运动后两年,充满新思想的梁实秋还是决定与程季淑先做朋友。于是,他打电话约程见面。
一个周末,身穿灰蓝色棉袄、及膝黑裙,梳着发髻的程季淑由黄淑贞陪着,出现在她工作的北平宣南珠巢街女子职业学校,那是第一次约会。第二次见面,因梁认为“人类的历史,就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花园开始的”,选在中央公园。后来,程季淑转到母校女高师附小教书,梁邀她出游。没想到在民风保守的年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