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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越,你发什么疯?”
看看周围,已有不少目光集中了过来,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上面。忙乱间,听见卓越一字一顿地说:
“宣示主权。”
林惜南微张了嘴,看了他两秒,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也不管是不是会被当作焦点,直接就跑出了礼堂。
出了礼堂,没走几步,便被人抓住手臂。林惜南以为会是卓越,不想回头就撞上谭进那张写满担忧的脸。惊讶了一下,便镇静下来,轻轻拂开他的手。随即察觉到,再这样与他面对面,竟没有想象中的困难,不禁想苦笑,极力忍住,大概是自己真的成熟了,知道如何释怀了,不复当年的青涩无力。
“想到什么了,这副表情?”林惜南光顾着自己想,倒忘了眼前这人是个眼神有多厉害的角色,“还是……看到我让你很不自在?”
林惜南定定神,微笑道:
“怎么会?看到功成名就的谭师兄,我高兴还来不及。”
谭进被她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似乎一时想到了什么,原本神采奕奕的脸立即苍白了下来。林惜南大概猜到了,当年那个拥她在怀说“若没你相伴左右,万里江山亦是空”的人,刚刚才站在他的“万里江山”上,看到自己曾经信誓旦旦的女子被人当众亲吻以示主权的情景,还能作何感想,有何表情?
看着谭进苍白失神的脸,林惜南发现自己的心理素质还是不够强悍,于是想尽快离开这里。
“谭师兄,里面的人还等着呢,快进去吧。”
“已经出来了,就不回去了,”谭进恢复了说话能力,但声音还是略有涩意,“南南,陪我坐会儿。”
用的是肯定句,但却是恳求的姿态。想起之前他在台上从容自若的样子,便不由自主地去想他在工作时是如何指点江山的,林惜南心里生出不忍。
“好。”
看着桌上的红茶和卤肉饭,林惜南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打车到C中附近,已经是五点半了,她想吃晚饭,但为了避免相对无言的尴尬,便挑了喧闹的中餐馆,可谭进刚进门就停下脚步,盯着她说换个地方,那眼神分明就是说“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走过西餐厅,谭进欲言又止,停了一下就继续往前,大概是还记得她对西餐厅的排斥。最终,只好进了这家名为半日闲的茶餐厅。
其实林惜南一直没注意到离C中这么近的地方会有半日闲。当年和谭进坐在S市的半日闲里看到全国连锁的字样还笑话老板吹牛呢。不过,吹不吹牛是周永盛的事,与他们无关。
这个餐厅,他们曾一起去过很多次。吃过午餐后,侍者就会收走餐具,桌上便只剩香甜的红茶。
他通常都是带些大部头的专业书,神情专注,偶尔眉头轻皱,片刻后又舒展开来。而她则看英文原版书,有时候挑的书太难,看上两行就烦。偶尔抬头,却撞上他满溢宠溺和爱恋的目光,瞬间便神清气爽起来。
有一次从茶餐厅回校,走到她宿舍下的桂花树下,他拥着她,在她耳边说:“南南,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好不好?”
那时正值中秋时节,月色婵娟,金桂飘香,凉爽的秋风轻拂着便把桂花的浓香送遍了S大的每个角落。
再后来,她收到他的礼物,是一枚书签。是一脉金色的叶脉,封在透明的叶形胶膜里,梗上系着绿色的细丝带,丝带一直延伸到胶膜外,另一端系着一张心形双层卡片,打开来,是用碳素墨水写的几个遒劲飘逸的行楷字,墨香依稀犹存:
我的梦想:林惜南 QFB 茶餐厅
谭进知道她不喜欢与别人有经济上的牵扯,就算是他的礼物也不爱接受,所以总是变了花样自己费心做了有意思却花费不高的小玩意儿,比如说那枚书签。
后来,他解释说,叶脉是自己用氢氧化钠水煮了刷出来的,原本是一片桂花树叶。
放下筷子,啜了口茶,林惜南不可避免地去想那枚书签的后果。几乎没费力气,便想起它最终是随着图书馆的那本《瓦尔登湖》一起被自己丢了。为了赔那本书,她精打细算从奖学金剩下来做生活费的部分里扣了300多块付了那个10倍的赔付价钱。不料这事最后还是被谭进知道了,和她一起吃了一学期的午餐。她当然知道他的用意,很不自在,若是接受,她心里不安;若不接受,拒绝他的照顾,又怕伤他心,仍是不安。但他似乎知道她是在想些什么,常常打趣说:“林惜南,你吃了我这么多顿饭,以后得还来,天天都要做给我吃才行!”在一起后,他几乎没喊过她全名,而那样郑重的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