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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想起十三年来,每一次我的生日,他总是旁敲击侧获知我喜欢什么,有一次为了给我烤番薯,大冬天的硬是策马去了乡下,虽偷到了番薯,屁股却被农家的大黄狗咬了一口。冰天雪地里,当把暖烘烘的烤番薯递到我手上时,他的手已经冻的发紫,而裤子后面还流着血。他去换裤子,我不放心地跟去,才进了他的屋里,他见是我,那年十五岁的他尚还羞涩,慌忙拿被子遮住赤…裸的下…体,脸涨的通红,“你别……别看!”
突然就想起那日他让擎天侯三月初三一定要回家,我问他三月初三是什么日子,他全身蓦地一僵。
突然就想起昨日他拉着我去选玉饰,不是想买玉饰,想要我送给他而已。他说那狻猊玉不错,说他喜欢,说他没带银子,说下属身上也没带银子,说他不喜欢赊帐……说来说去,不过在婉转地,变着方儿地暗示我送他。闻弦知意,我却就是不开窍,他一腔郁结才化作了那一句就不能买来送给他吗?他那样骄傲的人,那句话也不知气恨成什么样才说出口的。也难怪我买来狻猊玉送到他手上,他一把挥掉,又连着懊丧了一个晚上。
……
过往点点滴滴浮上心头,我看着他,想说什么,蠕动了几下嘴唇又说不出,“轩释然……”好不容易酝酿着叫出他的名字,在我欲言前,他已背转身不看我。
恰有侍者过来回禀,“公子,宾客们到了。”
他便大步流星地离去,撂下一句:“跟我去接客!”
咳,瞧轩大公子这话说的多有水准,愣么地雅俗共赏,我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浮现出这样的画面:怡红院的鸨母甩着香喷喷的帕子,老来俏地叫一句——翠花,跟妈妈去接客!
可此情此景却连一抹苦笑都扯不出来,小声抗议一句也不曾,默默地跟着前面他大红的身影去了。
……
侯府门外果然搭了几个大戏棚,鼓乐宣天。京城百姓纷至沓来听戏,人潮拥挤。我最喜热闹,却因忘却轩释然生辰之事心怀忐忑,是而很乖觉地立于轩释然身后,哪里也不敢去。好在春和景明惠风和畅,擎天侯府宽广的官道两旁,垂柳摇曳生姿,妩媚天成。再听着名伶婉转的清唱,形形色色的百姓,还有那陆陆续续到来侯府贺喜拜谒的贵族名流。
若不是之于轩释然有那么一份内疚的话,我想我此刻是惬意的。
如轩释然所说,这京城他看在眼里的,除了皇帝,也不过惠王、宣王两位亲王,还有那异姓王萧溶意了。除此之外,近乎无人再能让他聊上几句。有资格进入侯府贺喜的,自然谈笑皆鸿儒来往无白丁,尽管如此,轩大公子怕是也没瞧在心上。
不过人家是来贺喜他年满二十,客套与寒暄是免不了的。
这就是轩释然所谓的‘接客’了。
明明那些宾客他没怎么瞧在眼里,虽然陆续有宾客到来,但作为东道主的他,是有闲暇时间的,几次我见他稍微脱身时都叫他,想表达歉意什么的,可每一次,他都闻若未闻我的声音。非但如此,我只要一有和他说话的意思,接待宾客懒散的他,突然就对客人热拢了起来,分明蓄意不想理我。
几次下来,我撇了撇嘴,也暂时不去自讨没趣了。
又是一阵虚与委蛇后,我听到了那个熟悉的笑声,“轩少!”那厢宣王下了轿,华衣锦服地到来,眉飞色舞一如昨日,只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有些微昨日临别时的土灰色,但微微的不自然和尴尬后,宣王复又气定神闲起来,“轩少今日容光焕发啊!”
轩释然今日倒是略略收敛了些口蜜腹剑,笑的还算坦诚,“宣王才是神采飞扬。”
宣王做着手势让随从带着贺礼先进侯府,“我刚去了惠王府,本想与三哥一道过来,不想三哥旧疾复发,卧病在床,看样子是来不了了。稍后三哥遣人送贺礼贺喜轩少生辰,他说什么略备薄礼,轩少要见笑了。”
“什么薄礼厚礼的,咱们都是幼时交结,十几年的老相识了。”
“哈哈……”宣王又与轩释然寒暄了几句,凑近道:“我刚看到了萧溶意的轿子,轩少可真有面子,我们大齐那位风雅王爷,竟也来贺喜轩少生辰了。”
轩释然与宣王目光交结,轩释然依是不骄不躁宠辱不惊地笑着,宣王见轩释然反应不大,颇觉自己无趣,却又作出春风满面的样子往侯府里去了。
却顾不得在意那位宣王,我的目光,随着轩释然下了汉白玉石阶前去作迎的那方向看去。
两名宠姬的前方,赫然一位身着蟠龙滚蟒墨衣袍的年轻男子施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