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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两匹马前,忽目光凝注,脚步放缓,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而自己那两匹“生人难近”的健马,此刻竟如受魔力,动也不动,银衫珠履的关东大汉轻轻易易地便拉了它们的鞭索,纵身跃了上去,锦衣大汉面颊不禁为之微微一红,但瞬又朗声笑道:“昔日平原公子门下食客,皆蹑珠履,已传为千古美谈,今日兄台门下御者,亦蹑珠履,岂非更胜平原三分!”
“缪文”微笑道:“兄台过奖了!”举手揖客。
锦衣汉子夫妇二人坐上马车,只见车内锦墩银慢,明珠嵌壁,柔和的珠光,照得这车厢里更见富丽堂皇。
车厢外又自轻轻呼哨一声,马车前行,自高外望,只见两旁店家招牌,如飞向后倒去,车厢内却仍平稳已极,一如未曾启行前一样。
这夫妇两人此刻心中实是惊疑交集,再也猜不出这陌生少年究竟是何来路,他既有潘安之貌,又有邓通之富,但行止谦谦,谈吐斯文。却又不带一丝骄气,此刻他结交自己,为的是什么?
这夫妇两人一生行事江湖,却从未见过如此奇人,遇过如此奇事,只听“缪文”又自笑道:‘阁下腰佩长剑,气字神态,更是轩昂已极,想必定是武林成名大侠,不敢请教两位大名?”锦衣汉子浓眉微扬,朗声道:“在下程枫,和贱内,承江湖朋友抬爱,唤我夫妻做‘鸳鸯双侠’!”
此刻他在这少年面前,已唯有自己的姓名足以自傲,是以他将‘鸳鸯双侠,四字,说得分外响亮。“缪文”神色之间,果然立刻露出钦佩之色,含笑抱拳道:“小可虽是一介书生,平生却最慕江湖游侠,早已久闻两位大名,不想今日竟能在无意之中得见侠驾。”
锦衣汉子程枫哈哈一笑,那一直敛袄端坐,默默不语的中年妇人“林琳”却微笑一声,缓缓道:“我辈江湖中人,纵然名动四海,却又怎比得上公子你这般大富大贵的气象。”眼波横流,膘了他丈夫一眼,神色之间,似乎对“缪文”的富贵气象极为羡慕,只差没有说出口来而已。
“缪文”笑道:“凡俗富贵,小可早已厌倦,哪如贤梁孟挥鞭四海,快意恩仇这般逍遥自在,日前小可曾有幸见过杭州城的”毛大老爷,一面”程枫接口道:“原来兄台与我大哥还是相识,那么你我越发不是外人了。”仰首一阵大笑,但目光却牢牢地盯在车壁间的明珠上。
“缪文”自始至终,面上都带着他那一份惯有的微笑,而此刻他面上的笑容,却越发开朗。
因为他知道自己又抓住了一个对手的弱点,他相信自己若是向这个弱点进攻,一定可以攻到对方的心脏。
程枫、林琳,却无言地交换了一个眼色,这夫妇二人数十年寝食与共,自然心意相通,此刻不约而同地暗暗忖道:“这少年果然有些‘血水’,也不在我夫妇跟他来这一趟。”
原来“鸳鸯双剑”性最贪财,如今虽已家财万贯,却仍不时出手做些不要本钱的买卖。
车中二人各有所思,但面上却俱满面笑容,似乎谈得十分融洽,大有顷刻便已知己模样。
谈笑之间,车行忽顿住了”。
程枫方待伸手去拉车门,车门却已自开,门外垂手肃立着个白衣家丁,恭身道,“公子回来了!”
程枫向外一望,只见车马竟停在一栋巨宅面前,朱红的大门,青铜的门环,此刻霍地敞开,门内庭院深沉,一眼望去,当真是其深如海。
于是程枫。林琳,夫妇两人再次对望一眼,两人的嘴角,不自觉地都有一丝得意的笑容浮起。
穿过一条碎石雨道,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正中是穿堂,堂外放着一面紫檀木架的大理石屏风,转过屏风,便是三间厅房,厅后又是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
程枫夫妇与“缪文”并肩走入大厅,只听一阵宛转雀鸣,原来两边游廊廊上,竞挂满了各色画眉鹦鹉。
程枫近年来颇知享受,衣食住行,俱都选用的精品,但此刻见了这等庭院,才知道自己所谓“养尊处优”的生活,和人家一比,实在算不得什么,心中又不禁为之惶然若失。
进入正厅。迎面便是一方赤金墨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劈巢大字,写的是:“满堂富贵。”
用意虽俗,字迹却殊不俗,亦不知是何人手笔。
匾下一张大紫檀雕嫡案上,放着三尺多高的一具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隋朝墨龙大画,一面是整金彝,一面却是个精致生光,似是水晶,又似是琉璃玉盆,地上却肩”两排十六张楠木圆椅。
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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