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页)
蓝霞又躺平在水里,发出满足的喟叹。
看见蓝霞心满意足,银夜这才有了追根究柢的胆量,又怒怒地问:
“告诉我,我们在日本的时候,你到哪里去了?”
蓝霞浮在水面上的脸失笑起来,优越地闭着眼调侃道:
“怎么,你还跟监我?隔着太平洋监视我的行�?”
“我不放心你啊,你会安分吗?”
“的确!我的确做坏事去了!你既然都知道,何必还要追问?”
“你好没良心,永远用这种一成不变的混帐答案来回答我的问题──。”
银夜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呜呜咽咽地又道:
“你还记不记得在纽约的日子?我们相依为命,没有任何事瞒着对方,让对方不高兴──。”
说着,蒙样泪光的双眸浮出幽远飘渺的迷雾,神思坠入了历史的回忆中,继续喃喃说着:
“那时候,我们一无所有,却又拥有一切,因为我们拥有彼此,拥有希望!那时候,我们才十八岁,对不对?到现在,我闭上眼睛都好像可以嗅到第七大道到三十几街到四十几街那种隆冬十二月透心沁凉的空气!你上巴森斯设计学院,我上勒尔斯顿艺校,课空的时候,我们在五十四街工作室的舞厅喝啤酒,跳到不能动为止。我们很穷,隔天轮流穿大衣……”
“是我穿的时候多吧?你说你铜皮铁骨,经常在后台脱脱穿穿,也不怕冷了。”
“……对啊,我铜皮铁骨,冻惯了。”
银夜的泪珠落下来。她从来不想让蓝霞知道,她冻惯了是因为一种爱的牺牲,她从来都不是什么铜皮铁骨!
“……你记不记得?五百五十号对面,一个卖花的透明压克力小圆棚边,那个叫”成衣工人“的魏勒雕塑的铜像,站在铜像脚下,可以把每层楼都是设计家展示室的五百五十号看得一清二楚?几千个模特儿、打样师、公关人员来来去去,一架子的样品服饰都推出电梯,午餐的时候马路边泊满了长型豪华轿车,活像一支舰队……那里有我们人生全部的美梦……。”
“是啊,你的美梦也已经实现了,何必再对过去念念不忘?”
蓝霞仿佛要阻止她无边无际地继续沉缅下去,打断了她的绵绵倾诉。
“我念的不是那个美梦,而是我们的过去──。”
银夜固执地说出她想说的。
“你简直执迷不悟。”
蓝霞挺起身来,不耐地撩开银夜的手:
“够了,可以停止了。”
银夜很伤心。虽然她不确定,蓝霞的这句话,只是叫她停止按摩?还是语带双关地告诉她,过去的已经烟消云散,不必再眷恋?
强忍住伤心,她顺从地站起来,为蓝霞披上又轻又软的连身覆脚蓝丝绒长袍,问她:
“要不要敷海藻呢?”
蓝霞一向最喜欢全身毛细孔在温水里泡开后用海藻泥敷身的,所以她的肌肤看起来像十七岁少女那样细致、年轻。
可是今天她冷漠地说:
“不必了,我想喝一点酒。”
于是银夜替她倒了一盎司的苏格兰威士忌在郁金香酒杯里,递到她面前,她轻轻摇晃杯子,嗅着荡开的酒气,浅浅啜了一口,她的神态无疑告诉了银夜,酒龄十二年的CHIVASREGAL多年以来仍是她的最爱!这多情善感的银夜看来又是凭添了自伤和怅惘,为什么人不如酒,为什么她和她之间,渐渐地淡了……淡了……
但是她不放弃讨蓝霞的欢心,指着桌面对蓝霞说:
“看!那是我替你带回来的礼物,柚木甲板、桃花心木舱板、三面风帆的中国帆船,还有从义大利南部出土的真正希腊双耳古瓮,你一定会喜欢的!”
蓝霞瞄了一眼,只是问她:
“花了几千美金?你想要我摆在哪里?”
“楼下!摆在你的工作�旁边的架子上,那个铺着墨绿提花绸的架子上边,一定很漂亮!”
她像个被认可做对一件事情的小女孩那么雀跃,哪想到蓝霞又对着她抛过来一个大泼冷水的话题:
“怎么样?在东京有什么艳遇啊?有几个人跟你求婚?”
银夜暗自气恼又不敢发作,只有顺着她的意回答:
“除了多得令人发疯的午餐约会、慈善义演、千篇一律的PARTY,还有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日本人对混血儿根本不欢迎,不论时装秀或任何地方都一样!”
她噘着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