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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的爱丽森与人们眼中的爱丽森的差异,是在乔治的所有发现中唯一与他的判断不相一致的地方。他把这些纸片放进了另一个塑料袋里,这并不是说这些东西就一定能成为证据,只是他不能在这个案子中冒任何风险。如果自己所忽略的东西恰恰是关键的线索,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这样不仅会自毁前程,更为严重的是,杀害爱丽森的人就可能逍遥法外。他结束了检查,准备离开。
这时,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他第一次相信了他的职业性直觉所告诉他的真相。从现在开始,他所要寻找的不再是爱丽森·卡特尔,而是她的尸体和谋杀者。
1963年12月12日星期四下午6点23分
乔治疲惫不堪地从斯卡代尔庄园主宅第前的小路上走过。他打算先到卫理公会教堂,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情况,再把收集到的头发送到巴克斯顿分局,然后回家洗个热水澡,吃顿家常饭,再睡上几个小时。但他首先想和年轻的查理谈一谈。
他刚刚走到公共绿地,就看见有个人影儿从前面的黑暗中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他吃了一惊,于是便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极力使自己相信眼睛没有看走眼。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过度劳累而产生的幻觉,不禁在心里笑了起来,但他很快克制住了,没有让笑声弥漫在蒙蒙的雾气中。人影儿渐渐清晰,原来是一个任何艺术家都会喜欢描写的干瘪、丑陋的驼背老妇人——一个活脱脱的女巫原型。弯弯的鹰钩鼻子几乎要挨着下巴,头上披着一条黑色的围巾,头发乱蓬蓬的。乔治认出来她正是他口袋里装的那张相片上的老妇人。这奇怪的不期而遇使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那张照片。“你就是老板吧。”她问,说话的声音像是开门时发出的咯吱声。
“我是贝内特探长,如果你问的是这个意思,夫人。”他说。
她满是皱纹的脸上透出轻蔑的表情。“很好听的头衔啊。”她说,“小伙子,来斯卡代尔是浪费时间。说真的,你在浪费你的时间。你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明白这里发生的事情。你知道,斯卡代尔不像巴克斯顿。如果爱丽森·卡特尔不在她该在的地方,那么只有一个答案:她在斯卡代尔某个人头脑中的某个地方,不会像一只被困在树林中陷阱里的狐狸一样,等着人去找。”
“或许你能帮我找到她,夫人……”
“我为什么要帮你呢,先生?我们这里的人向来都是有事自己了结。我不知道鲁丝着了什么魔,把陌生人叫到这里来。”说完,她就打算从他身边挤过去,乔治往旁边一跨,挡住她的去路。
“一个女孩儿失踪了,”他轻声说,“这是一件斯卡代尔人不能自己解决的问题。不管你喜不喜欢,斯卡代尔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就跟你需要我们的帮助一样。”
这个女人突然放声大叫并朝乔治脚下吐了一口唾沫。“如果有迹象表明,你已经明白了你自己要找什么,到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这就是你从我这里能够得到的所有的帮助,先生。”说完,她一转身,快步穿过了草坪。在乔治看来,她已不止八十岁了,她能走这么快,简直令人吃惊。他站在那里,看着她消失在迷雾中,颇有时空错位的感觉。
“碰到马·洛马斯了,是吧?”队长克拉夫笑着说,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马·洛马斯是谁?”乔治一脸的茫然。
“或许这个问题不应该是‘马·洛马斯是谁?’而应该是‘她是干什么的?’”克拉夫郑重地说,“她是斯卡代尔的女族长,是这里最老的居民了,也是他们那一代人中唯一一个还活着的。马·洛马斯说她过21岁生日那一年,正好是维多利亚女王钻石大庆那一年,不过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看起来是够老的了。”
“是啊。在斯卡代尔究竟有谁知道维多利亚女王?谁还会在意她在位多久?嗯?”克拉夫露出嘲弄的微笑。
“她在斯卡代尔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和爱丽森是什么关系?”
克拉夫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曾祖母与曾孙女,姑姑与侄女?还是都是呢?长官,要理清这里面所有的关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所知道的都是皮特·格伦迪告诉我的,他说,她是这个世界的耳目,斯卡代尔的哪个老鼠放个屁,她都知道。”
“但她似乎并不想帮助我们找到失踪的女孩儿,一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女孩儿。你说这是为什么?”
克拉夫耸耸肩。“他们这些人都差不多,不管怎么样都不喜欢外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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