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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少镖头?真巧!”龙峻微一挑眉,语带惊奇,那小校见是熟人,便歉然一笑退开。
“您别叫我少镖头了,听了有些奇怪,家里叔伯都叫我小花,龙大哥也叫我小花好了。”
“小花?”唐稳放下鱼竿,瞥了眼姜华腰上的苗刀,笑着拱手道,“原来小哥是位女侠,真是失礼!”
“什么女侠,您取笑我。”姜华笑着回礼,“对了,怪不得总觉着这位大哥面善,昨天您就坐在‘朵颐楼’的楼下,原来是龙大哥的朋友。”
唐稳笑道:“姜姑娘好记性!”
姜华左右瞧了瞧,随口问道:“我记得那天楼下还有一位大哥,怎的今天不在?”
“他属猴的,屁股坐不住,另到别处玩去了。”龙峻边收鱼竿边笑道,“少镖头住这附近?”
姜华微微一笑,却不回答,慢慢从亭中走到平台上来:“龙大哥,天寒地冻怪冷的,您在这湖上吹风干什么?”
龙峻举了举手中渔具,自自然然地笑:“钓鱼啊。”
姜华略带好奇问道:“大冬天也能钓到鱼?”
“怎么不能?”龙峻提起脚,靴尖轻轻踢了踢地上放着的鱼篓,“总会有那么几条既不怕冷又不怕死的。”
姜华看着鱼篓叹一口气,大声笑道:“鱼啊鱼,你真是惨了,就算天冷找不到东西吃,也不要贪嘴去吞鱼饵啊。虽然你暂时填饱肚子,可小命也没了,这买卖岂不是亏了大本?”
她笑声里不知为何加上了内力,在寒风中传了开去,虽然功力并不算深厚,却足以让岸边听到,林中顿时又有一阵轻微骚动响起。唐稳看姜华一眼,眉梢带笑,双手抱胸,只觉趣味盎然。
龙峻听她大声说话,忽然轻轻笑起来,姜华不由低头看他,略带不解眼神闪烁:“龙大哥您笑什么?鱼儿上钩,难道不该怪它太贪吃?”
龙峻抬头笑道:“你刚才怪鱼儿贪嘴,我便想到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不知道少镖头有没有听说过?”
“是不是那个对他母亲说,不到黄泉不相见的郑伯?”姜华想了想,点头道,“我看过戏文,郑伯的母亲很偏心,只向着郑伯的弟弟共叔段。后来共叔段太过贪心要夺王位,结果被郑伯给打败了。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好像最初就是说郑伯弟弟共叔段的。”
唐稳听到,似乎想起了什么,闷闷笑道:“郑伯的故事,我娘给我讲过好几遍,末了都要加一句‘兄不兄、弟不弟、母不母’,每次说都愤慨得很。”
龙峻微微一怔,瞥了唐稳一眼,唐稳却转头呆呆看着湖面,心思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姜华等了会儿,听不到下文,忍不住问道:“龙大哥,郑伯克段,和钓鱼有什么关系?”
“南宋有个东莱先生,他写了一段话来评价郑伯克段。”龙峻定了定神,微笑着说道,“钓者负鱼,鱼何负于钓?猎者负兽,兽何负于猎?”
他讲到这里停住,看姜华眨着眼,脸上一片茫然,知她不懂,便笑问道:“你觉得,鱼儿上钩,是怪鱼儿贪吃,还是该怪钓鱼的人呢?”
“这话问得奇怪!”姜华嗤地一笑,“要是鱼儿不贪吃,那钓鱼的人怎么可能钓得到鱼?”
龙峻低头摆弄着鱼竿,淡淡说道:“可那位东莱先生认为,垂钓的人鱼钩上装着鱼饵,是有意去引诱鱼儿,世人不去责备那些引诱鱼上钩的人,却反而去责怪鱼儿贪吃,是很没道理的。”
唐稳回过神来喃喃念道:“且为钓饵,以诱鱼者,钓也;为陷阱,以诱兽者,猎也。不责钓者而责鱼之吞饵,不责猎者而责兽之入阱,天下宁有是耶?”
姜华听到,对着唐稳不咸不淡地笑:“这位大哥,我只是跑镖的,没读过几本书,您掉文可不该找我。”
唐稳闻言脸上一僵,皱眉看着姜华,心中有些不快。
“这位大哥您别生气,我这就给您赔不是。”姜华见他拉下脸,嘻嘻笑着向唐稳作了个揖,转头却对龙峻笑道,“龙大哥,包叔叔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挺有趣的,您要不要听?”
龙峻抬头,微笑着将手虚迎,示意她只管讲来。
“有个书生在山上走,刚好遇到一个猎户打猎回来,他看着猎户打的野兔獐鹿,觉得那些猎物很可怜,就哀声长叹说:‘可怜啊可怜,每个人都这么捕杀你们,你们绝种了怎么办?’”姜华讲到这里停下,笑问道,“龙大哥,您知道那猎户怎么说吗?”
见龙峻笑着摇了摇头,姜华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说道:“那猎户把眼一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