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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走远路;不准行医看病;不准留宿亲戚朋友;不准……”
“老伯,这回我可是真给您添大麻烦了。”董传贵很是有些歉意的说。
“没事。他们知道我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居简出的,所以也就放松了对我的监督,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有人检举揭发他们是不会来找我的麻烦的。”
董传贵说:“老伯,真可惜了您这个人,真可惜了您这一身本事!”
老人摆摆手、摇摇头,说:“说不得,说不得。先人没给我留下一分地一分钱,只给我留下了这院房子和袓传医术。看样子到我这一辈子就要失传了!”
董传贵有心想让榆生跟着老郎中学医,他张了几次口,最终也没有要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榆生小孩子家,病来得快也去得快。上午吃了顿饭,下午就能下地满院子活动了。董传贵见儿子没啥大碍,决定连夜赶回去。老郎中明白他的用意,也就未加挽留。临行前,董传贵拿出身上带的二佰元钱,郑重地递到老郎中手中,恳切地说:
“老伯,君子不言谢。你救我儿一命,又担了许多风险,此恩终生难报,这两百元钱,您老无论如何得收下!”
老郎中断然拒绝,变脸变色说:“传贵,如若你要放下这些钱,从今以后咱俩就算换了一层关系,你是你我是我了,你也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大街上碰见谁也不理谁。世上有些东西,比钱要金贵的多。一分钱不要,你也过意不去,这样吧,留下五块钱,我的几根草药最多也就值这些了。”
董传贵知道老人的脾性,多说无用。就悄悄出门,在黑市上买了二十个锅盔(大饼),一网兜提来,搁到壁柜上,说:
“老伯,您要是再不收,我可就出不了这个门了!”
老郎中沉吟了半晌,才说:“放下吧。随即他又从网兜里掏出其中四个锅盔,硬塞到榆生手中,说,“娃娃,你爹一个你一个,留到路上吃,剩下的两个给你爷爷和你娘,就说我问候他们着哩!”
榆生是个懂事的孩子,哪里会接受老爷爷的馈赠。董传贵拗不过,让榆生接过来装到包里。榆生收拾好东西,扭头问爹说:
“爹,我没啥礼物送给爷爷,我就给爷爷磕个头吧!”榆生也不等董传贵发话,恭恭敬敬趴在地上,咕咚咕咚磕了仨响头。
老郎中高兴得眼泪花都流下来了,他笑吟吟地抚摸着榆生的头,激动地说:“好娃娃,好娃娃,爷爷愧领了,愧领了。爷爷也没啥礼品送你,就送你一句话吧:以后咋做人,你爹就是楷模!”
老郎中依依惜别地送走了董传贵和他的儿子,他也有心收下榆生做他的徒弟。他和董传贵想的正相反,董传贵想的是老郎中家传绝技不外传,老郎中则是怕落下横刀夺爱的坏名声。许多年以后,一百多岁的老郎中亲口向董榆生告诉了他当年的想法,而父亲的心意则是母亲后来说给他的。
上卷 十一、似水流年
董传贵从城里回来,就病倒了。
妻子赵春莲按下葫芦冒起瓢,儿子刚刚逃出命来,丈夫又病成这样。她跑前忙后,焦虑万分,生怕男人再有个好歹。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怕啥就来啥。正在这当儿,公社派人来找董传贵了解上次各大队支部书记会议的落实情况。董传贵躺在炕上起不来,他压根就没落实,而且也不想落实,因为根本就无法落实。董传贵吱吱唔唔,一问三不知,来人无奈只好如实向上级汇报:凉水泉子有抵触情绪。公社刘书记怕把事情搞大,立即组织了个工作组,亲自带队到凉水泉子检查工作。
凉水泉子地方偏僻村庄不大,可是代代都出些奇人怪人,眼下就有三位不同凡响者。他们是“倔个子四爷”、“恶婆子五奶”、“谝客子七叔”。这三位高人都是“兵团”的骨干力量,因而和董传贵都有些脱不了的干系。起因是有人告状告到公社:凉水泉子红旗倒了,社会主义墙脚挖了,资本主义大泛滥了,说的有名有姓、有根有据,一点也不像夸大事实、恶意中伤的样子。公社感到问题严重,立马开会,责令董传贵如实写出书面汇报材料,报告上级。董传贵一回家就赶上儿子那一档子事,折腾了几天,回来就得了重病,这也是实情。
刘书记带工作组进村之后,也不和董传贵打照面,直接住进忠诚可靠的贫下中农家,扎根串联,分头行动。工作组非等闲之辈,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能兵强将,效率之高非常人可比,不几天工夫就把来龙去脉搞得清清楚楚,几位“高人”的严重问题渐渐浮出水面。下面就是工作组写给公社的书面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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