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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的是,两人的私生活却在事业的高峰阶段滑向了低谷。
蔚韦在公司里呼风唤雨,在生意场上所向披靡,受此浸染,她的脾气也慢慢地变大,并且自觉不自觉地由公司传染到了家里。慢慢地,宏成在家中的话也越来越少了。家里的事,公司的事、甚至设计院的事也不需他上心,反正只要听妻子发号施令就可以了。他沮丧、落寞,失却了生活的方向……
就在如此情状下,再由于初三时对女生紫紫的那一段曾经飘忽而过的朦胧初恋情结还没得到及时的发酵,宏成在网上邂逅了原以为可能是紫紫的蓝珊。他在蓝珊那里找到了在蔚韦那里所缺失的,也在蓝珊那里找到了在紫紫那里所错失的。他首先在精神上出轨了。肉体步精神的后尘,也只是迟早的事了。于是,在南京,在上海,在美丽的婺源以及在虚拟的网络上,两颗驿动的心偷来了多少有如像莲花绽放般的欣悦、陶醉!
但是,这红尘滚滚的世界不是伊甸园。即使是在伊甸园里的亚当和夏娃,后来不是也因受诱偷吃禁果而被上帝逐出了吗?宏成也感受到了罪过。
一边是真情,一边是婚姻;一边是灵魂悸动,一边是世俗道德。是听从心的呼唤?还是听从脑的摆布?是超越世俗?还是匍匐于红尘?
既不敢响应蓝珊“生死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呼唤,又不忍斩断与蔚韦的牵连。所以,当蓝珊那夜在锦江之星这样发问:“在我独处的时候,在我痛苦的时候,在我想你的时候,我常常问苍天,问上帝,问这个世界,这是为什么?既然不让我们相爱,那为什么要让我们相识?既然让我们相识相爱,又为什么让我们分开?情人间滚烫的泪珠为什么感动不了冰冷的上帝?现实为什么不相信爱缘于心灵而固守于那纸上的规则?”宏成除了颤抖着叫一声“蓝珊”便无言以对。叫他怎么对呢?倒是蓝珊不忍看他的难堪而反过来安慰他:“你也不要为我难过。我这样说说,也只是发泄发泄而已……现实对每个人所能享受的快乐都有它的约束,也都要或近或远或大或小地付出代价……在强大的现实中,我们每一个个体都是渺小的,只有适应现实的规则,才能换取在现实生存的资格。”她的理智纵然如此清醒,但到底因咫尺天涯而心意难平:“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人的一生中真正的爱情也只有一次。我实在是于心不甘啊。”
是谁唤醒了蓝珊那本已死去的心?是宏成,要是没有他当年在网上向在唱《南京之歌》的她献花,甚至要不是他后来心血来潮去南京会她,就不会有这等凄婉。
又是谁使蓝珊爱之不得、舍之不甘,陷入万般痛苦甚至于几度精神紊乱?也是宏成,要是没有他的瞻前顾后,没有他的优柔不决,也就不会有蓝珊最后决绝地出走异国他乡。
宏成曾给蓝珊以爱,也正是他掐死了那么率真的她曾那么向往的真爱,同时也掐死了他自己的爱。如果她最后不决绝地出走异国,在他的身边还能有她灵魂和肉体的栖身之地吗?
但,宏成真是这场爱的罪魁祸首吗?在红尘中可以遥望蔚蓝天空,但不可能腾身飞翔在蓝天白云之间;已从伊甸园被逐出的亚当(当然还有夏娃)也无法再从世俗红尘中走进伊甸园去。
缺憾往往是一种常态,而过于完美的人生状态几乎是不真实并不正常的。所以,我们还是要充分原谅宏成。谅解他,就好像是谅解我们自己。
三
改革开放浪潮造就无数的草根英雄,小说中的另一女主人公蔚韦是其中之一。她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熏陶,最高学历是高中。但她幸运地身处改革开放的年代和改革开放前沿的中国东部城市,更幸运的是她出生、成长在不甘寂寞、不求安分、敢闯敢冒的蔚氏家族里,时代际遇、区域优势和富有活力的家族为她成为时代强者、“当代英雄”(莱蒙托夫语)作下了铺垫。
蔚韦的父亲原来只是所在城市最大国营建筑公司的一个普通班组长,在第一轮国企改革中,他带一帮子工友自立门户,组建了一个承包队,开始了草创之路。建筑队的发展越来越红火,后来竟把原先的母体——那家转制不彻底的国营建筑公司给兼并了过来,建立了蔚氏建工集团。
与宏成结婚后的头几年,蔚韦还在父亲的建筑工程队里当会计。宏成在市城乡建委直属的建筑设计院工作,并帮岳父作些设计,作些参谋。婚后生活是甜蜜欢快温馨的。接着,他们有了心爱的儿子。儿子周岁的那天晚上,她告诉宏成:她心里有个梦,她要让孩子以后开宝马车,住海景别墅……
此时此刻,蔚氏建工的产业从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