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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瞬间还魂,想起要四处找寻牧白的身影,却看见无浪故意往前一站。
“二老板,三三回来了!”她抓奸似地赶几步上前,一把推开了挡在前面的黑衣无浪,白衣二老板正手忙脚乱,意图毁去地上的一只大雪人——一只被刻意强调了胸 部的大雪人。
“是谁这么聪明晓得放两个大馒头上去冒充本宫的?”三三的声音冷中带热,还似有怒火上窜。
她火眼金睛扫荡处,两个无聊老板一站一蹲,各自从雪人胸上扒下一只馒头,高举过头假冒无辜纯真。
“下作胚!”她似乎气红了眼,一甩袖就要走。
二老板牧白赶紧追上去抱她入怀道:“丫头,我和无浪是开玩笑的,不要恼。”
他的紫眸深情,让三三简直无从寻衅,但他们做得雪人着实可恶,胸大还罢,偏要让它右手举一个大萝卜,浑身冒傻气似的。
黑衣老板眼睁睁看他们扑来躲去撒娇做作。
他独自一个,黯然往柴房方向走去,淡淡说一句:“三三,明日记得去找花姑姑了解新的店规。”
故人已远。
“你同寅罡靠得很近?”本来还在赔礼的某男此刻闻到了她身上的彼岸花香,顿时大为不满。
“没有。”她低下头,想要揉去掌心的红迹,被他逮个正着,抓去眼前细看,脸上立即乌云密布。
难道相爱就是这样没有理智可言?
入了他的屋子,一个吻就可以消弭所有所有的不满与疑问。
这吻助她暂时忘却暄城手中那把画满桃花的大扇,她的手却忍不住再度滑入他的衣内,触摸那一道道正要结疤的伤口。
伤口的疼引得他发颤,只得用唇舌传递痛感让她知觉。
牧白呵牧白。
许久,情潮才渐渐消退。
她将他的一缕黑发放在两指之间缠卷,小心翼翼地问:“牧白,这伤是怎么来的?”
饶是这样小心翼翼,他眸中的紫光依旧瞬间熄灭。
二老板故左右而言他:“三三,你可见过人间的元宵焰火?我在很小的时候曾经随娘亲去都城,那一夜的焰火美得让人忘记所有烦恼……”
娘拉着他的手,仰头看半空绽开的一朵朵会发光的花,她说:“牧白,爹爹就住在烟花的中间,其实他离我们很近,伸手就可以摸到。”
他摸不到空中的爹。
只是有光就有希望,烟火中,仿佛现出爹慈爱的脸,一再关照:“牧白,替爹爹照料好娘亲。”
以身换丹,半颗留给爹,半颗和着凉水自己吞下。
苟延残喘又是百年。
呼吸渐促。
他又看见身着红色天女衣前去寻死的男子。
灿烂烟火下,牧白的大限已到,而好友无浪早已不知了去向。
他独自一个站在神教的坠仙崖旁,这是他第一次,也或许是最后一次飞升到了天界,站在渺渺的云海中俯瞰人间。
回眸时,渡仙桥却再也过不去,他在崖的这一边忽然被陌生男子从身后紧紧抱住。
男子口口声声唤他四郎,牧白挣扎抵抗,拳脚齐上,将身上那仅有的法力,一道道朝对方招呼过去,却好比人间烟花,绽放时万分美丽,下一刹就直坠云际,丝毫无法作效。
到了此际,性命已不足惜。
原来爹爹口中的仙界胜境不过如此,肮脏的情 欲,疯狂的男子,牧白视线里全是天女衣扬起的一大片红色。
他偷偷从袖中取出匕首,在男子与他成吻的片刻,毫不犹豫捅进了对方的身体。
血飞溅上他的红色天女衣,也染红了他的脸,温热的湿意,令他惆怅的最后时刻交织在一起,来不及在心内与无浪道一声再会,牧白头顶天雷滚滚,雷劫终至。
笑着以为自己可以就此瞑目,也以为从此可以清净不再受尘世纷扰。
醒来时,浑身被撕裂似的巨痛。
微不足道的羽毛终于落入泥沼。牧白不再纯白。
受伤男子在他身上,用嘴,递了一粒避劫丹给他。
避劫丹只有天界帝王与寥寥数位权臣可以交易授受。
男子毫不避讳,握着牧白的手去摸自己的衣饰,他道:“若再遇雷劫,来神教找重光,记得穿这袭红色天女衣。”
神教大名鼎鼎的重光元帅,爹爹正在他的某一处行宫伺香。
得以大难不死的牧白,留在坠仙崖,朝着爹爹所在行宫的方向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