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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华眼中闪现悔痛之色,低哑着嗓子道:“我以为你已经……唉。”他怅然长叹。缓了口气,又接着道,“我飞升的时候,差点因此生了心魔,掌门师尊尽力帮我,才让我最终顺利成仙。但他却是伤了自己根基,到如今都还未能飞升,恐怕……”
温华说完往事,顿了顿,双眼凝视着沈梦,小心地道:“沈梦,我说这些,不是奢求你能原谅,只是想让你知道一切,或许心里能好受些……”
沈梦沉默了半晌,道:“都过去了,我没有再怨着什么了。”说着抬眼对温华勉力一笑,道:“见你很好,我也放心了。”
温华见沈梦笑言对己的关心,蓦然被戳中了内心,一激动,上前一步拉起了他的手,又深情道:“沈梦!你没有不理我是吗?”
沈梦却是犹豫了一下,为难地抽回手来,看到温华瞬间变得哀戚的神情,终是不忍心,尽量和缓地对他道:“我现在要回仙居去了。同在仙界,总有来往。你我各自都平静下,改日再聚罢。”
说罢做出一副真诚淡定的样子看着温华。温华无话可说,也不敢强求,只能微一点头。沈梦暗松一口气,也对他点点头,转身走开。
走没几步,沈梦又听见温华在他身后伤感低沉地道:“沈梦,这么多年,我心里,始终没有忘记过你。”
沈梦不敢回头,略停了一下脚步,就匆匆地走掉了。
两下里一夜辗转无眠。
☆、第十七章 当时惘然
翌日傍晚,仙云都染上橙红霞色的时候,沈梦在屋里发呆,却听见灵鸟飞来叫唤,说有客到。他猜到是谁登门,不禁头疼,但也不能避而不见,最终还是整肃衣冠,提了口气,去开了门。
门外果然是温华,说来拜访。沈梦看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瞧瞧他手里提着的那一大坛子仙酒,迟疑地挡在门口。
见沈梦一脸纠结,温华忙道:“不,不叙旧。就,一起喝一杯?”又目露哀伤地道:“难道,真的不愿再见我了吗……”
沈梦心一软,叹口气,侧身让出路,道:“进来吧。”
。
两人在书房摆几端杯,随意饮着。温华也真的一字未提旧事,只跟沈梦闲叙仙界的轶事杂闻。沈梦托腮听着,有时还笑议几句。来去对谈自然,两人还真如友人般相处,无一丝不妥。不知不觉金乌西坠、玉兔东升,满界仙云皆泛皎皎华光,而面前那一大坛子酒居然已快见底。
其实面上越没有怪异,心里就越憋屈。横亘数百载的心结,哪里是一夜间能够尽数化解的。沈梦与温华明明都怀着满腹心事,纵使表面硬作淡然,又哪里压得住内里澎湃。往事无言皆化酒,把持不住,都是喝得不少,不说十分,也各有了八分醉意。
此时酒意上头,就觉屋内有些闷。温华起身去开窗透气,推开窗扉,往外无意瞥了一眼,就呆愣在那里了。
沈梦还迟钝地疑惑温华为何在窗前凝固不动,只能爬起来,略晃身子地走过去看。一瞧之下心道不好,也尴尬地站在了那里。
窗外是沈梦造的池塘假山,不消说,温华一定已认出来,那分明就是涵翠山景。
温华一眼看穿,胸中顿时巨震,眼波微澜。昔年与沈梦同修仙道的往事,一幕幕从心头滑过,沈梦的笑,沈梦的好,令人心动又眷念。他本怕经历了那样的事,又隔了这么久,沈梦已将他忘了,将往昔都抛却了;但此时却发现沈梦居然在日日相对的窗前,做了这般景色。
心头百转千回,只余一念:“原来并非只我一人念念不忘。”
双峰如幻,前尘如梦。此时此地,旧人犹在。
纷繁思绪皆沉静下来,温华缓缓转身,面向沈梦,扶着他的双肩,深深看向他的眼眸,万分温柔地道:“沈梦,我从前做了那样的错事,心里一直是糊涂的。也许你不相信,但从来不只你一人难忘,于我而言,情思早就千丝万缕植入心底,蓦然□□有多痛多伤,这几百年来,我日日煎熬地受着。”
温华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又郑重道:“沈梦,情之一字,我懂得太晚,但幸还不迟。往日种种,是我负你,如今,我要与你重新来过。”
沈梦定定看着他,一动不动,直到纷纷大梦里的人影个个与现实重合,直到眼前泛起迷蒙水雾,直到温华轻轻拥住了他。带着淡淡木香的熟悉气息环绕,温柔的唇含住他的唇瓣,是一个许久以前那么想得到,却没有得到的吻。
沈梦闭上眼睛,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他由着酒意,放任了这个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