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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栏院里,第二日我便听闻母亲不堪受辱自尽的消息。”
他语调平静,像是诉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话音中还隐隐透出几分笑意,似在嘲嗤着命运捉弄,他看了我一眼,“我那时并不是姓葛,还与你算得上本家呢。”
江南的苏姓大户除了我木雪岛之外也还有一些,并不是罕见,我低了眼不敢去看他神色,似要让我自己也得到些许安慰,“姓苏也不错,为何不愿再姓这个了?”
他道,“我得知母亲下场如此不堪,去族里请几位主事的主持公道,他们却道无凭无据怎好去处置那些始作俑者,便将我打发走了。只恨我当时无武艺傍身,自己点了一把火烧了那个破茅草屋,发誓此生再不踏足那处。”
我恻然,“今日这事,也委实比不上那些,你忍辱负重到如今,可是为了到时再回去报仇?”
他缓缓一笑,“早在数年前,公子便带我杀尽了他全族。”
我木然了半晌,愣着道,“既然得报此仇,那便好了。”
他往我肩上一拍,半开玩笑道,“你也是姓苏,莫不是也是那里的人 ?'…87book'”
我僵着声音道,“哪里的人。”
他道,“木雪岛的人。”
我闭了闭眼,海风竟是不知何时有了股腥臭之味难以忍受,我强自做出面无表情的神色,笑道,“自然不是了。木雪岛的苏氏当时听我父亲说过,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大族,我是寒族出身,怎可能是木雪岛的苏氏。”
他笑道,“我见你从方才起面色就不对,还以为是哪里说错话了。”
他又道,“也自然,那时公子下令是一个不留,你若是那里的,只怕早就喝了那孟婆汤投胎去了。”
秋意漫溯篇 廿二章 鸿门赴宴
他笑我也笑,“你这话说的,你们去报仇杀了要紧的几个便是了,杀了无辜的那些人又算什么呢?”
他道,“哎,苏苏你是不知,那木雪岛之所以能成江南望族,都是因为底下贩卖人口才能流转资金,那些年全族的人都参与了其中,没有哪个是真正清白的,我只是恨他们如此作孽,也更不会有误杀了。”
我讷讷道,“若是有误杀呢,那些妇孺儿童……”
“小葛,你怎么还在此处,公子下令让所有的护卫都去主船上听命的。”
我朝那人望去,也是与小葛一样打扮的人,心知这番话是说不到头了,我勉强笑了笑道,“既是护卫都走了,我也不会再遇见其他人,你安心去罢。”
他道,“你方才从那小船上来,我此时便先送你回去,毕竟站在这里过于显眼了。”
我摇头道,“田伯被阿玄弄上了这艘船,我便在这里等他。”
他身边的那个护卫一直催促道,“小葛你若不走我便不等你了,公子方才心情似乎很不爽利,我可不愿触他霉头。”
我将小葛往他那处一推,“你去罢,我就在此处,无事的。”
他一步三回头地被人拉着走了,我刻意转过脸去不看他,心里似这不平海面一波三折,我头朝下伏在栏杆之上,耳边回响着尽是他方才所言。
“早在数年前,公子便带我杀尽了他全族。”
“你也是姓苏,莫不是也是那里的人 ?'…87book'”
“木雪岛的人。”
一颗泪滚落下去,船身与海水相接之处全是水纹,眨眼便溶了,我闭眼不想去看,转过身来将背靠在栏杆上缓缓滑坐下去,小葛的话我不能全信,可又不得不信。
那时父亲带领全族人开着那样多的高船出海,问他是做什么生意他从来都是闭口不提或是用别的话岔过去了,我如今想来,的确是有太多漏洞之处。
母亲与父亲总是会因为一些琐事大吵特吵,时而会听见母亲用俚语说一些灰心丧气的话,我那时不懂,也幸而不懂。
似乎有人偷自在我眼角抹了一抹,我睁眼去看,是老田笑着道,“怎么了,被海风吹哭了?”
我笑了笑,“等你这样久,生怕你出事了,担心成这样所以哭个不停,见笑了。”
他想用他自己的袖子来给我擦,却是手抬不起来,哎哎叫唤道,“不行了,我老田这身骨头今儿算是废了。”
我慌忙将他扶着靠着船沿坐了下来,将他袖子往上一捋,全是鞭伤。
我失声道,“你并无大错,且又不是她自己的族人,她一个黄毛丫头,怎敢如此打你?”
他默了默,“打了便打了,她力气拿捏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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