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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颇有些挫败,他闲闲散散道,“便是有疑心又怎样,如我先前所说,她总归舍不得砍了我这棵摇钱树。”
他那双眉眼在夜里倏忽一亮,随即整个人侧过身去开了窗,外间有一黑衣装扮的武者扶了他的小臂,他甩开手道,“多事。”
那武者忙退开到一边,陆景候撑着一只手,连衣袖都未去管,眨眼工夫便轻轻松松出现在了外间回廊上。
他有功夫我是知道的,只是这近似瞬移一般形如鬼魅的样子,我倒还从来未见识过。
我这般诧异怔愣,在他眼中只怕得意得不行,他扬唇冲我放肆一笑,“苏苏,好生保重,我要紧着时辰走了。”
陆景候,你到底还有得多少本事,是我或是许多人都不曾知晓的。
长夜漫漫,我再无心睡眠,起身穿了鞋便出了殿去。
活动范围只是被限制在佑国殿这一带,我便搬了把凳子,走到外院处放好坐下,纳凉之余,我从袖中抖抖索索拿了那条失而复得的璎珞穗子。
盯了半晌,总是有些心烦,想着以后与夏力只怕再无交情,索性心一横,那条穗子便被我可怜巴巴地再次甩飞出去。
似乎听见草丛窸窣一响,想必是落叶归根,我默然半晌,长吁一声,又将凳子一把揽起,再进得偏殿去睡时,一躺便寐了。
黄粱一枕梦,这觉睡得竟是分外黑甜。
恍惚有见放公子在我耳边轻轻一笑,“苏苏,可是想我了。”
那酥麻的嗓音甜得我笑不拢嘴,他朝我微微笑着含情脉脉凝视我许久,伸了手朝我缓缓招过来,我失了魂一般走近去,他竟是长袖一揽,将我抱入了怀中。
我只觉那感觉便如我在炎炎夏日一口气喝完了满满一碗的冰镇酸梅汤,一股暖意直逼进骨髓,莫名便有些想哭,我感动得双眼一眨一眨地就要抬头,想来看他到底也是不是与我一般如此欣喜。
却是堪堪将眸光定在他的下颌上,心中一滞,为何脸尖了些,想了想,再往上看一点,我吓得一个激灵竟是直直惊醒过来。
我怎么会将他看作是见放公子,那张雪白的尖巧脸上眸子波光潋滟,分明就是陆景候!
我酸着一颗快碎掉的心抬眼去看窗外,天有些破晓了, 正发着呆回味那个梦,有几分不愿承认是抱错了人,窗外却是有人影逼近来,王公公的尖嗓子破空而起,“苏苏!快起来,陛下要见你!”
夏时流光篇 十二章 谁说要当官
见我?
大清早的要见我?
我不敢怠慢,匆忙洗漱穿戴好便随王喜去了。
一路上我都是在想女帝莫不是又察觉了什么,可瞥见王喜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总觉得不做些准备实为不妥,还是清了嗓子道,“今儿天气还不错,你觉得呢?”
私以为,一般人说了天气也不是真心想谈论天气,往往都会从天气上延伸至无限深远的范围之外,而现下,王喜显然是大早上地跑这远来当差心里有些闷堵,他不咸不淡地瞥了我一眼,“怎么,天气好的话你还要去跑马不成,这身子骨弱的。”
说完竟然还不顾我的脸色嗤笑了一声,我默然,低头看了我自己的手臂和腰,诚然,是比以前又瘦了不少,可个子倒还是长了些的,我有些愤愤,“喜子,你可不能这么笑话人。”
他又是嗤了一声,“你还不快些走,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仔细让陛下等急了,这桩好事就给黄了。”
“不是,”我强忍住要叫出来的感觉,“好事?你确定吗喜子?”
“得嘞,别这样叫我啊,”他转身就要来用拂尘摔我脸,“别人都叫我一声喜公公,就你没大没小。”
我躲着一笑,“别介,你还不是天天叫我死丫头来死丫头去的,还不是和你关系好呗。”
他朝着天上吁了口气,“姑奶奶我说不过你,你只记着,今儿陛下早早地便起了,似乎是为今年祭祖的事情在安排,你只顺着陛下的话,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忙不迭地捏捏他的肩,“那也是多亏了你的提点嘛,你功劳顶大。”
“哼,”他晃晃脑袋,拿了一根指头来戳我,“就你乖,知道我疼你。”
我缩了缩脖子,笑道,“哥,我就拿你当我哥了,不指望你还指望谁去啊。”
他哼了哼没说话,面上却是有几分高兴的。
如他这样的内侍,从小便进了宫中,生活无聊乏闷且孤寂,只想找个说话打闹的人,世人只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