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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狗官眯起笑眼,目光在我的身上一溜,道:“若不是岳小姐你特意穿上这套由李盼亲手做的衣服来暗示本府,本府又如何能想到那绳结上的玄妙呢?”
我掩口而笑,道:“大人误会了,这套衣服不过是小女子今日凑巧穿着罢了,何来什么暗示之说呢!”
季狗官笑意更浓,向我面前凑了凑,淡淡的菊花茶味儿又从他唇间飘出,道:“岳小姐既与谢明芳姑娘交好,得知其死讯后必会来谢府吊唁,既来吊唁必当素衣素面,然而岳小姐身上这件衣服颜色过于明朗,以小姐这般的知书达礼,又怎会犯此忌讳?且这衣服裙摆处并无半个褶皱,布料平坦垂直,显见是刚做出来的新衣才上身不久,甚至还未曾浆洗过——岳小姐你如此迫不及待地将新衣穿上来见本府,难道仅仅是为了验证那句古话么?”
“……什么古话?”我心中满是被人看穿的恼火,一时对他的话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女为悦己者容。”季狗官慢慢地吐出这几个字,满眼的坏笑。
那一刻我真想让自己的小粉拳跟他的鼻梁亲密接触一下子,丹田吐纳,气运任督,调息了几个小周天之后总算强行压住了心中怒火,为了我低调而小康的穿越人生,我忍。
“大人您说笑了!”我低着头往门外走,以免因功力不够而泻露出狰狞的表情来。
季狗官轻声笑着,跟在我身后出了门。还没老老实实的走上几步,听得他在身后忽又道:“岳小姐……似乎并不像所说的那样同那谢姑娘交情深厚呢……”
这……这个人果然不能低估。细一回想,我的确由始至终没有显露出怎样的丧友之痛,自然逃不过他那对看似不正经实则很精明的桃花眼。
面对聪明人,一切无谓的解释都只能显得欲盖弥彰,然而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前几天穿越附身来的,原本并不认识谢明芳。所以……只好装聋作哑,直管扎着头捣着小碎步往府外走。
谁想这个家伙竟然死缠烂打地一抖大红袍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越过我并且跨到了我前面,害我险些一头扎进他的怀中,我停下步子佯做惊讶地望向他,却见他嘴角噙笑地盯着我,道:“请问岳小姐与谢姑娘是何时认识的?”
丢你个老母!我在心中咬牙切齿地骂出了穿至古代后的处女骂,虽然有失我的淑女身份,但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讨厌了!强压心中怒火,我疑惑地问他道:“大人,这个问题与本案有关么?”
季狗官笑道:“本案案情虽已明朗,真凶也基本确定,然而若要依律将凶手问斩,必得将其杀人之动机、手法、过程调查个一清二楚,制成详细案卷,递交至刑部,由刑部审批后方能真正定罪量刑。是以本府不得不将与本案相关诸事问个明白,还请岳小姐体谅。”
这套话说得冠冕堂皇,纵然我心中气恼却也没有办法,这问题我要是答得不对,狗官他回了府衙一问谢府其他人,我的身份便会令他起疑,到时不晓得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我强自镇定地答道:“小女子的衣物多由谢家衣坊订做,自然因此而结识了谢姑娘,我二人年龄相仿,话又投机,成为好友不足为奇,只不知大人问这个能对案情有何帮助?真凶现已找出,大人不尽快回衙门审案,反而追着小女子问个不休,莫非大人是在怀疑小女子是另一个凶手么?”
季狗官见我似有微怒,不禁笑着低下头来,看上去像是要赔礼道歉,谁想那对儿桃花眼却直勾勾地盯住我,道:“岳小姐虽不是另一个凶手,却也与本案有着密切的关系。就本府观察,那李盼似是对小姐你有着几许惧意,亦或是……敌意。所以本府想问问岳小姐,可知道其中原因?你与谢姑娘是相识于她婚前还是婚后?可与李盼熟稔?这期间可曾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被这狗官一提醒我才猛然想起,我同那赵婶子进府的时候,李盼一看见我直如见鬼,吓了一大跳的样子,而后一直低着头不肯看我。莫非……这李盼和岳灵歌之间……
老天……您可千万手下留情,别给我整个狗血剧般的烂摊子让我收拾啊……
夫妻·兄妹
狗官的观察力细致入微,虽然我的脸上并未表露出什么,仍被他看出“有内容”来,那对儿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丝毫不放松的盯着我看,我估摸着他几乎已经可以数清我脸上的毛细血管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却又教我如何作答呢?真正的岳灵歌带着一桩命案的诸多解答关键香销玉殒了,而这些关键却又关系着她与凶手李盼之间究竟曾发生过什么。我低下头,瞪住面前狗官腰上围的玉带,陷入冥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