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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说着也没错处,石桂是属狗的,老太太说要添个属狗的丫头进来,她这是运气好进了叶氏的院子,也不算是虚言。
几个婆子一听,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回,见她面上不露怯色,便问她原来是跟了谁的,石桂面上带笑:“原是跟着干娘在厨房的。”
一提厨房,无人不知郑娘子,她年年送上来的花酱果酱腌笋子,叶氏哪能都吃尽了,尝一个鲜头,余下的就叫这些人分了,郑婆子的女儿女婿倒是想着法儿替她疏通了,可她又不是得脸的,叶氏不欲伸这个手,别个看没油水好捞,自不替她出这个头。
这会儿又有人问,她笑眯眯回上一声,那婆子才要说话,叫木瓜拉住了:“这是石桂,才来的,姑姑别问了。”
原来是木瓜的姑姑,石桂知道木瓜姓俞,赶紧叫了一声俞姑姑,那婆子看她一眼,拉过了木瓜问两声,知道了来历,便不拿石桂当一回事了,点灯打醮都过了,那会儿是老太太给的,如今却不金贵了。
石桂一间屋一间屋的送,留下来的丫头们见着她知道是新来的,婆子们念叨两声,这些丫头也有亲亲眷眷,里头多一个人,外头那些个等着的就少一个名额,俱都皱了眉头,石桂只作不懂,还替人跑前跑后。
最末抱了繁杏的包裹送到她屋里头,繁杏举了手捶肩,见石桂来了这才想起来她还没屋子住,想了一回道:“你先跟淡竹石菊一个屋里,看看哪儿还空着,好把你塞进去。”
这事儿原是春燕管着,可春燕也想不出甚个法子来,叶氏院里头的人原本就多了,总归就这几间屋子几张床,一个萝卜一个坑,新来的萝卜也只能先干等。
繁杏看看她,道:“你先将就两日,后头有安排呢,总有人空出床来给你。”石桂一听立时明白了:“可是表小姐要来,得挑了人去?”
繁杏扫她一眼,伸了指头点点她:“你倒机灵,总要调几个人去侍候着,管得一时是一时。”她同石桂两个并无交情,论起来还是春燕跟石桂更相熟些,可经得两桩事,倒觉得石桂是个有良心的,肯同她相交。
繁杏是光身买了来的,能上来是为着她会算,口里才报数,她立时就能算出来,别个打算盘,她心里就有一本帐,无人胜过她去,这才提起来当大丫头,替叶氏料理杂事。
也就因着是买了来的,这才没计较,没那些个枝枝节节,叶氏才能把屋里的帐交到她手上,她既没亲戚,同哪个好就只看了人品,喜欢的便亲近,不喜欢的就远着些,等她当了管帐的大丫头,倒是丫头婆子们要倒过来巴结她。
石桂是在上掉陷饼才能进叶氏的院子,没经过规矩没挨过苦,可要是调到表姑娘的院子里头,能不能再回来可作不得准。
表姑娘是来选秀的,选得中选不中,跟上头有关联,跟石桂却没瓜葛,她又不是贴身侍候着的,借调出去三五个月,等人走了,地方总是在的,若是叶氏一开口,就让人留下来守院子,谁还能把她召回来不成。
石桂是打定主意要留在叶氏这里的,此时底下那些丫头还不知消息,等知道了还不人人自危,石桂想了一回,她在宅子里头能靠的,竟只有郑婆子。
院子里头原就有婆子丫头扫院,石桂照旧起来,竟没笤帚,那两个自家拿了,也不指点她,一面扫还一面拿眼看她,石桂面上带笑,往门边拎水,一壶壶拎到房门口。
叶氏才刚起来,几个姨娘便来请安,石桂扫了一眼葡萄果然在这里头,冲她使使眼色,两个跑到外头廊下,石桂急问她:“姐姐可知干娘叫安排在哪儿了?”
葡萄哼得一声,搭了手:“你还知道问,自个儿捡了高枝,也就不管甚个干娘姐姐了。”有意在她跟前显一显能耐:“得亏着干娘不止你一个女儿,我替她说项,往后就管着钱姨娘的小厨房了。”
石桂之前想着能回去,确是没想过郑婆子跟葡萄,后头认的,又才半年,要说有多少情份也是为难她,再认了干亲,怎么比得秋娘养育她八年的情份,何况郑婆子还办了那么一件事。
郑婆子虽也曾替她操持,可一半儿也是想着她自个儿,这会儿叫葡萄戳破,石桂也不尴尬:“太太这里规矩大,你且没瞧见我来了,那些人是个什么眼色呢。”
葡萄翻翻眼儿,伸手掐了她的胳膊:“就你这没心肺的,换作我,我才不想你,干娘倒想着你,今儿我才跟了来,你得空往我那儿去一回。”
宋家的院子石桂还分不清东南西北,细细问了葡萄,葡萄也说不了个所以然来,只当别苑已然够大了,哪知道老宅虽不大却迂回,回廊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