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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赎出来,如今石桂卖进了宋家,比原来刘家丫头当差的人家更好,村子里一个个的泛酸,看着陈娘子送东西回来,就说石头缝开出一枝金桂花来,石家可不眼看着要发达了。
秋娘哪里受得住这个,石头闷头干活,她在家浆洗做活,听见别个路过都要嚼了两声,气的一向好性的摔了门骂:“村里哪家没遭灾,一样是卖女儿,我家丫头总有回来的一日!”
秋娘自来没同人红过脸,骂声也不响,石头更是一样,甩开膀子干活是成的,骂架再不去沾,倒是于婆子坐在门边晒太阳嚼舌头根:“吃了这许多年闲饭,也是她该报偿了。”
转了身又骂石桂没良心,人人都有东西,偏她的差着些,知道她们要往镇上来,说了几百句,让秋娘扒拉些好东西带回去。
石桂再没想到还有卖了女儿也攀比的,知道秋娘不好过,只装着兴兴头头模样的问喜子去读书了没有。喜子五岁了,这会儿跟着读书也不算晚,村子里读书有规矩,农忙的时候就放课,姚夫子在村里呆了这许多年,学生越收越少,喜子过去读书,该当是高兴的事儿。
石桂走的时候说了好几回,原来家里就说过往后要让喜子读书的话,往后能中最好,不说当大官,总能免赋税,若是不在,能识得些字在村里就叫人高看一眼。
既是石桂的卖身银子,便依着她说的去问了,于婆子想拦也没能拦住,她还想着秋娘能多生两个,往后才是劳力,又不是那等富裕人家,能供子弟读书。
这回是秋娘硬气起来,可还是没能读成:“姚夫子开春就病了,学堂都断了课。”课是早就断了的,饭都不吃不饱了,还想什么读书的事儿,姚夫子眼看着就要不好,信往来县里写了许多日子,也没再派个教谕下来。
于婆子得意洋洋,省下一笔束修钱来,嚷嚷着要扯布给自个儿做身寿衣裳,秋娘气得夜里直哭,却怎么也不肯动卖了石桂的钱,这才自个儿出去采茶,用这钱来给于婆子做寿衣。
这番进城来,就是说要给她扯布的,于婆子看见有了布钱,又要打两银簪子,说要给她压棺材,口里半点儿没有忌讳,说她半截埋黄土的人了,还有甚个不好说的。
可这番口舌不能说给石桂听,只告诉她村子里好了许多,可没个两年也缓不过起来,又叹一声:“等着再攒些年的钱,就把你赎出来,还回家来,里头过得再好,你也得看眼色吃饭。”
石桂把脸埋到秋娘襟前,许多年没这么撒娇了,秋娘把她搂在怀里不住拍哄,石桂再问些家里如何营生的话,说上两句就拐着弯儿问他们可去过城里,又说三月三日放假出去,见着各色玩物:“那水磨团子,还没娘裹的馅儿味足调好,一碗却得十文钱,支个摊儿就能卖的,似咱们家过年做得那些,也能卖上百来碗呢。”
秋娘只当她是孩子话,到城里讨生活岂是易事,还当她是馋团子吃了:“只记着给你做衣裳,倒没想着做点吃食来。”她一面说一面嗔了丈夫一眼,才还惴惴的,这会儿又笑起来,看着老成的,也还是孩子,摸摸她的面颊:“你爹往后就跟人跑船运木头了,想着总归能常来看你的。”
石桂一听就皱了眉头,跑船可不一两日的功夫,秋娘一个人在家,又要顾田又要带孩子,怎么忙得过来,更不必说还有个挑剔的于婆子在,石头不在,秋娘越发要受她的搓磨了。
秋娘一见她皱眉毛就知道她心里想的甚,轻轻碰碰她:“娘采茶还攒了些钱的,等我们下回来你告假一天,城里走一遭,带你去吃水磨团子。”掐了她脸蛋一下:“小馋虫,给你吃肉馅的。”
石桂还待再说,外头葡萄唤她一声,说是留了饭给她,给她端过来了,还没进门就看见秋娘搂住了石桂,石桂靠在秋娘身上,秋娘把她当作小娃娃似的摇晃。
葡萄就把食盒子搁在地下,自个儿转身回去,石桂这才想起来,葡萄是叫她后娘卖掉的,这才从不想家,这会儿看见秋娘,只怕是触到了心事。
石桂拎了食盒子,一看就是灶上粗做了来的,跟匠人一个锅里的吃食,好在有一碗炒酱,她舀了两碗摆出来,满满盛上一勺子酱,秋娘还待要推:“我还有呢,就在厨房做事,哪里饿得着我。”
说着一撸袖子,掐起一把肉:“看我多结实,这儿主家可好呢,老宅里来的姐姐说了,太太是一顶一的好大善人,外头买来的,只要爹妈张口,就肯放了出去的。”
石桂也不确实,却说出来哄了秋娘,她不在了,于婆子也不知道怎么苛待她,转身跑回去把自个儿攒的钱拿出来,一股脑儿全给了秋娘:“娘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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