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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的笑容已经完全不见了,他一瞬不眨看我,似乎在看一个怪物,眼神惊惧又不信。
这时的一切也就跟着变了,前一刻还可以与他开玩笑,但是这一刻我开始意识到他毕竟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危险人物,“算了,”我想了想对他笑笑,“我还有事,先走了。”
……
结果哑巴一路跟着我,直到我实在躲不开,冲进一间茶楼,一口气跑到二楼落座,往窗边一探头,哎哟妈呀,他竟然还死守在楼下没走开。
这时哑巴抬头看到了我,本来茫然又有些怔忡的神情便立时一变,身子站得笔直,哑巴向我用力挥了两下手,还冲我微笑。
我的天呢——赶紧收回身,我坐在位子上无语望天。
这北宋的狂蜂浪蝶是不是真的格外执著?我可是相当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算不上什么天香国色,尤其在古人眼里,所以他这一路追着我不放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多久茶博士来了,茶壶往桌上一放,什么都不干,先往窗外探头。
“疯子又来了。”茶博士叨叨着,抽回身来。
“疯子?”我接话。
“可不是!”茶博士给我倒茶,“前几日跟个小娘子常来,这两日剩他一人了,就有些疯疯癫癫的了。”
“他……”我刚想再问几句,那边桌子有人招呼,茶博士应声,提着茶壶走了。
我小心翼翼挪到窗边偷看,哑巴竟然还站在原地,与茶楼隔着一条窄街,地理位置极好,抬眼就能把这窗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时哑巴抬着头看向我这张台子的方向,但他看不到东躲西藏的我,而在没看到我的情况下,他面无表情,眼神也有些空泛,我甚至不确信,他在看,又是否真的看到了什么。
人流在他身边往来停驻,他一个人默默站着,像一尊石雕像,除了偶尔微微变换视角,他几乎不动,相当有耐力也有吃苦精神。我的脖子都酸了,他却甚至没有把立正换为稍息站立。
一身白衫、搭着白巾、举着茶果的小伙计往我这桌走来,看我探头探脑地看窗外,小伙计了然一笑,道:“准是那哑子又来了。”
“你知道他?”我赶紧问。
“能不知道吗?”伙计干笑,“小娘子要什么佐茶?”
“栗子吧。”
伙计放下一碟栗子,然后劝我:“夫妻床头打假床尾和,小娘子别折腾了,您出走这两日,既难为了那哑子,又难为了我们这茶楼,何苦呢?”
我苦笑,“你说什么梦话呢?”
伙计无奈摇头,“这就是您不对了,走就走了,何必让人家在这等,您是没看见先前那一日,请也请不走,赶也赶不动,整日就跟门神似的竖在店门口,客人都被他吓跑了,掌柜的正想寻人揍他呢,还是我出了一招,让他去大街上找您,我在这里帮他看着,才把他给支走了。”
原来是这样,那哑巴果然是在找人,只是——“哎伙计,你认错人了吧?”
“认错?”伙计失笑,“我哪敢把您认错呢?那哑子还指望我寻您呢!”
伙计说完也走了,我觉得不对劲,把下巴搁在桌面上发呆。
我记得燕朝红说过,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身边确实跟着一个哑巴。
只是我绝对不相信他的话,他是不知道我从哪儿来,要是知道了,这话还这么说他就犯傻了。
因此我得出一条结论,哑巴、燕朝红、甚至小伙计,或许这些人都没有认错,在我来到这里之前,的确有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在他们眼前晃,后来女人莫名其妙失踪了,我又莫名其妙穿越了,事情就是这样,他们把我当成那女人了!
想通这一层,我也就再不迷茫了。
探出头,向那本来毫无生气、一看见我却立马冲我微笑的哑巴招手,让他上楼来。
哑巴到了我桌边,我不知道他是局促还是不安,总之他垂着眼,甚至不敢自己先坐。
“你坐啊。”我招呼他。
哑巴抬眼看我,最先一秒有些失神,然后马上对我笑,听话地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喝茶。”我又把新沏的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他点点头,伸手去拿茶杯。
“吃栗子。”我再把栗子推到他面前,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真正想法——他太瘦了,瘦得有些急功近利了,我不由自主就想往他嘴里塞满东西,把他喂肥了。
“你叫什么?”我问。
哑巴茶杯举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