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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夜暗难睹,泪眼更昏蒙。”
再说今年的五节舞会,所需舞姬共五人,源氏太政大臣家欲遣舞姬一名。虽然此事并不特别烦忙,但日子渐近,随从舞姬童女等人的服装,须得赶紧置备。东院的花散里,负责舞姬入宫时随从人员所穿的服装。源氏自己管理总务。新立秋好皇后也从旁协助添置诸多艳装丽饰,且配备了童女和下级差役的衣衫。去年因藤壶母后去世,五节舞会暂停。为补去年之憾,今年众人兴致极高。各家争相选送舞姬,竞争激烈,务求完美。今年宫中颁布新规章:会散后舞姬均留住宫中,提任女官。故此众人皆愿送女前往。连云居雁后父按察大纳言与内大臣之弟左卫门督,尽都欣然参与。地方要员方面,现任近江守兼左中异的良清也送上一女。
源氏太政大臣家所遣送舞姬,乃现任摄津守兼左京大夫淮光朝臣之女。此女面容姣好,有美人之誉。淮光因出身寒微,不免难为情。旁人安慰他道:“按察大纳言所遣送为测室所生之女,你将正房爱女送出去,有甚不可?”淮光闻之举棋不定。念及当过舞姬之后便可在宫中充任女官,便下定决心。叫她先在家中练习舞蹈。随身侍女,皆精挑细选。在试演那日黄昏,便将女儿送至二条院。源氏大臣将诸院所荐女童及诗人,—一叫来亲审,为舞姬挑选随从。所有入选女童,想及将来,个个喜形于色。源氏规定御演之前,先在自己面前试演一次。选定童女容貌姿态优美,欲除去几个,竟难以割舍。笑着说道:“要是再送一个舞姬便好了。”只得再根据仪态神情复选。
夕雾进入大学家后,一直精神恍惚,不思饮食。心情极抑郁,也无法静读了,整日只是闷卧于床。此时欲出门去解解闷,便信步二条院,四处游玩。他相貌俊秀,仪表堂堂,年轻侍女们无不赞叹。但他来到紫姬的住处,竟不敢走至帘前。源氏深有体会,深怕又生不测,因此阻止他与紫姬接近;紫姬的侍女们也躲着他了。此日为迎接舞姬,二条院一片忙乱,夕雾趁机混至紫姬所住西殿。舞姬由众侍女搀扶下车,至边门前临时设立屏风后小想。夕雾便近去窥望。但见这舞姬倦体横卧,年龄与云居雁相仿,身子却还要高挑些。神采飞扬,风流娴雅,竟比云居雁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时天黑难辨,但觉酷似云居雁。并非移情之故,惟觉仅此一见,不能满足,便伸手扯其衣裾。舞姬不知何事,惊诧不已。夕雾赠诗道:
“给结同心初相逢,寄语天人情仍浓。我一直在牵挂你。”此举唐突之至!他的声音虽异常轻柔动听,但舞姬并不熟悉,推感胆颤心凉。此刻,侍女们慌忙赶来为她添妆了。人声鼎沸,夕雾只得憾然而去。
夕雾对自己那袭六位官的淡绿色官袍至为嫌厌,因此连官也懒得进,门也不常出了。但五节舞会期间,宫中特许不照官位穿袍,他便着了便袍前往。夕雾年纪尚轻,清秀俊逸;步态昂然,面貌远较年龄老成。自皇上以下,王公贵族无不爱怜备至。如此恩宠,史无前例。
五位舞姬人宫仪式隆重异常。服饰匠心独具,美不胜收。源氏太政大臣与按察大纳言家所荐舞姬姿色出众,讨人喜欢。但源氏家淮光的女儿身上那种天生丽质,却是大纳言家的女儿所不及的。淮光之女装束雅致,其高贵之态胜过她原来身份,赢得众人连声赞誉。是年所选舞姬,年龄稍长于往年,因此别有一番韵味。源氏太政大臣人宫观赏五节舞蹈时,忽忆起昔日五节舞会中的筑紫少女来。便于第四日正式舞会辰日,传书于她。信中言词不言而喻,所附之诗为:
“当年少女今胜昔,昔日增郎今已老。”回首往事,他深感此女可爱,情不自禁作出此举。五节舞姬收到此信,怀旧之情油然而生,颇感人世变化莫测。她答诗道:
“眼前浮现当年事,舞袖传情心自知。”其信笺绿色花纹隐约,正合舞姬辰日着绿之意。墨色浓淡相宜,字体多为草书,显得洒脱随意。源氏细细品味,觉得筑紫姬人如其书。
夕雾钟情淮光之女,常欲偷偷与之亲近。然而那女子神态庄重,难于接近。孩子家生性腼腆,也只有空自嗟叹。他想:“云居雁既然与我缘份浅薄,这女子相貌姣好,我且前去结识,以慰此心。”
舞会完毕,众舞姬当留于宫中,提任女官,但此次先回家中,改日人宫。近江守良清之女回辛崎技楔,摄津守淮光之女回难波拔楔,皆匆匆退去。按察纳言暂将女儿带回哪中,奏清改日送人宫中。左卫门督所送舞姬,非亲生女儿虽遭